许桉意到了这一句才明白他想说什么,差点被他带着节奏走,脑子转着开始反驳:“那你也可以在我们回来,也就是这一天提让我住你的房间。”
“那你就一定会答应了?”
“我当……”
许桉意下意识地想应答,说到一半惊觉之前在“云端”程赫东也这么提过,但她到底没真的住他房间,于是就变成了他找各种理由来自己房间睡。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是有点理亏……
程赫东把眼前人底气不足的模样尽收眼底,胜券在握似的就这么注视着她。
僵持了得有两分钟,许桉意败下阵来,睫毛颤动低声道:“你这是欺负人。”
话语软乎下来,程赫东心都跟着化了,知道这事儿算是翻篇了,面色缓和下来揉了把她的脸,嗓音缱绻:
“不是欺负你,是爱你。”
什么时候想抱着她睡觉也算是欺负了,明明是爱的表现。
许桉意闻声脸颊一热,咕哝道:“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个词。”
“哪个?爱?”
程赫东蹙眉:“我之前没说过吗?”
“没有。”许桉意记得很清楚。
当爱一个人已经成了习惯性行为,便隐匿于口中,开始发挥它作为动词的功能,因为每个行动都透着爱,从而潜意识地以为曾“说”过爱。
程赫东突然笑了下,眼神柔和:“那我现在说。”
“我爱你。”
目光过于热烈地落在自己身上,许桉意情绪飘飞,恍然升起一种震撼,程赫东是唯一一个对她明确说出这三个字的人。
厚重的感情像是击溃心理防线的高压,夹杂着钝钝麻麻、又格外纯粹温暖的体验,许桉意生理性地眼圈泛红,水光浸润着眸子,不设防地从眼眶里挤出来。
程赫抬手轻揩掉她脸颊上的泪痕,把人搂进怀里,叹了口气似的:“以后都不敢多说这话了。”
许桉意窝在他怀里直掉眼泪,嗓间跟堵着棉花似的,发不出声。
不等开口,就又听见头顶上的传来声音:“是不多说爱,应该多做|爱。”
厚脸皮,文字游戏被他玩得明明白白,许桉意瞬间僵住,要命地轻推了下他的腰腹,瓮声瓮气地提醒:“用词要准确。”
程赫东闷声笑了下,胸腔轻颤,不应答。
把家里差不多收拾完,已经晚上七点了,从早起开车回京溪,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再加上家里什么菜都没有,两人索性去了外面吃晚饭。
小区附近有不少餐厅,外表的装潢看上去都很高级,毕竟小区高级,周遭自然也不会太差。
许桉意吃什么都行,程赫东就自作主张地带她进了家西餐厅。
等吃完结完账出来,她像是被撑着了,手放在胃部轻缓地揉了两下。
“吃多了?”程赫东问。
“好像是。”
兴许是觉得丢人,语气都弱弱的。
程赫东半搂着她,手放在她腰上方便给她揉,还不忘“教训”:“我是不是说那块牛排吃不完就别吃了。”
许桉意咽了下嗓子,义正言辞:“那不是牛排,那是金子,不能浪费。”
她也不是没吃过西餐,谁能想到那家餐品价格那么高,最后结账的时候,许桉意心都要疼了。
程赫东兀自失笑:“不用替我省钱。”
说到这个,许桉意又扭头看他,眼神直勾勾地,良久后得了条结论:“我发现回京溪之后你变了。”
“变什么了?”
“奢侈。”
许桉意自觉说得很对,先前在芦川只是知道他大方,但谁知道回京溪之后出手更是这么阔绰,五百二十朵的巨型花束,还有晚上随意的高价一餐,他眼都不带眨的。
程赫东缓声给自己解释:“没变,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