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想拒绝,可他扭头眼巴巴地瞧着你,表情既乖巧又老实:“可以吗?”
“可以。”
于是他走上前去,转身就坐了下来。
“你不觉得湿湿的,难受吗?”你站在不远处,不解地皱眉,好歹垫个东西啊。
“不会。”他摇摇头,“衣服很厚,水不会透进来,你,你要坐一会儿吗?”
“坐?坐哪里?”
他仿佛也陷入了为难的情绪当中,然后垂头盯住了自己的大腿。
不不不!打死你也不会坐那里!
他果然喝醉了!
他还要坐多久啊?雨越来越大了喂!
你有些焦躁地跺了跺脚。
“那维莱特先生。”你喊了他一声。
他抬起了头,蒙蒙细雨中,那双薰衣草色的眼眸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开裂的宝石,含着某种悲伤落寞的情绪。
算了。你改口道:“麻烦你等一下,我去买把伞来。”
他乖乖地点头:“嗯。”
你转身跑到离这里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把伞,还有一包纸巾。
你是跑着回去的。
还好,人还在。
你回来的时候,那维莱特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微垂着脑袋,雨水的微光在灯光下反射,在他的周围织成一片白色的帘子。
他看起来,非常,悲伤。
雨下得更大了。
你撑起雨伞,走了过去。
伞身一摇,遮住了青年的头顶。
他一抬头,对上你的视线。
你勾了勾唇说:“好点了吗,那维莱特先生?”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好点了,但是……”他犹豫道:“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是不是想吐了?”
“头发,头发坐到了。”
“……”
那你自己抽出来啊!
“我看看。”你低下头,探头往他身后看去。
青年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啊,是坐到了。”你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头发扯了几下,把被压住的发尾抽了出来。
“现在好了。”你站起身来,目光触及那张通红的脸,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
“很不舒服。”他突然说,“衣服很重,很厚,一层一层的,装饰也很多,很累赘。”
他不会想脱衣服吧!为什么忽然向你抱怨这些啊喂!你并不想知道最高审判官对于他服饰的想法,他清醒后不会杀你灭口吧!
“那就换一件啊。”你脑子嗡嗡响。
“不行。”他摇头,“为了维护最高审判官的威严,五百年,我都没有换过其他衣服。”
五百年……
你想起之前在酒店里无意间翻到的旧报纸,上面说维莱特在最高审判官的位置上已经待了五百年了,有人甚至怀疑他是唯一的男美露莘,毕竟他对美露莘的态度实在过分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