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专挑了深夜无人时,贿赂了夜巡的官兵,从万老夫人的陪嫁小宅里,抬了东西往那嫁妆院子里去,此事行得极为隐秘,看样子不想让外人知晓。”
崇平说去,又补了一句,“前两日都是万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带人去的,昨日万老夫人的独子顾大老爷突然去了一趟,也办了些物什进去,但后来又抬出来一些,颇为古怪。”
崇平今晚也安排了人手盯着,但这会先禀告了侯爷。
他见侯爷脸色沉了几分,忽的转头叫崇安进来。
“姑娘这几日如何?”
崇安见侯爷同自己哥哥都面色微沉,他也不免紧张起来,但大姑娘那边没什么异常。
他不禁道,“属下见阮恭、菖蒲他们这几日,也都忙乎着喜事,不见因何犯愁。且属下见姑娘身边的小丫鬟艾叶,还往外城的花市上买了两把新花壶,道是姑娘进来每日为花浇水,用着趁手些。”
这话一出,崇安就见他哥皱了皱眉,他不知哥皱眉做什么,却听侯爷问来。
“你确定她每日亲手浇花,不是旁人?”
崇安确定是杜家大姑娘,因为那小丫鬟艾叶买花壶的时候,让店主专门挑了轻的来,还说,“我们姑娘是提笔写字的手,每日写字都够累了,浇花不能再累着。”
崇安将这话原原本本说给了侯爷,“听说是杜二老爷给姑娘送的八盆名菊,姑娘颇有兴致。”
谁料侯爷脸色却沉了下去,突然吩咐了他。
“取我的夜行衣来。”
*
夜深了,京中的酒楼茶馆陆陆续续地送走了最后的宾客,城中除了更夫便是巡防的卫兵。
陆慎如从北面进了澄清坊,当先就路过了杜家置放嫁妆的临时宅院。
他只略略一站,就见一行十来人,抬着东西进了那宅子里。
崇平耳语,“侯爷,都是顾家的人。”
顾家的人跟大姑娘杜泠静可没关系,有什么必要往她的嫁妆箱子里添东西?
男人唇下绷着,稍稍闪身就进到了院中。
这些顾家的人在院外猫着,在院内倒也不出什么声,只一味往嫁妆箱子里放置东西。
陆慎如看了崇平一眼,崇平意会,当即手下一弹,弹到了一个小厮怀中抱着的一对瓷瓶上。
瓷瓶咚得响了一声,静谧的夜中异常刺耳。
那当头的管事顿时一眼瞪了过来,那小厮当即苦了脸,“我没碰着呀?”
话音没落,那管事眼睛更瞪过去,小厮吓得不敢出声,不想脚下忽的又被什么打了一下,他本就紧张,这下差点摔倒。
那管事再看不下去了,一步上前接过瓷瓶先就近放去了箱笼里,接着一脚将那小厮踹在地上,小厮一声不敢吭。
管事却压着嗓音道,“这些都是老夫人库房取出来的,给二姑娘备的嫁妆,可是要带进侯府里去的,谁要是出了纰漏,别怪我告到老夫人面前,一顿板子少不了!”
众人皆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墙角的阴影处,崇安也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不可思议地目光从顾家的人身上掠过,看到他哥,最后看到了侯爷身上——
顾家的万老夫人,竟然敢偷换侯爷的新娘?!
竟敢把大姑娘换成二姑娘?!
漆黑的墙角暗处,只有上面缺了一角的瓦片缝隙里,一道惨白的月光落下,恰就落在了侯爷的唇角。
崇安见侯爷唇角微微扬了起来,缓缓点了点头。
“顾家。。。。。。好的很。”
话音落地的瞬间,崇安后背的脊骨紧了一紧,但再转头看去,侯爷竟消失在了夜色中。
澄清坊杜家还挑灯忙碌着接下来的喜事,正院进出总还有人,倒是西侧院人静了许多。
陆慎如看向庭院廊下的八盆菊花。
每日都为这些菊花浇水,这么有兴致。姐妹互换的事。。。。。。她也有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