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顿时?皱眉,对李勇扯了个谎,说她要?去厕所,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跟进了那条僻静的小巷子。
远远地见到?伍月英在跟一个推着破旧小三?轮的老头聊着什么,叶青怕被发现,没敢跟得太近,只能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一棵树,躲在树冠里面偷瞄。
就?见那个老头从怀里掏了个什么递给了伍月英,伍月英四下环顾了一圈后?,接过?那个东西立刻就?离开了。
叶青心下一顿。
若是别的人,叶青可能还不会觉得有啥问题。
但这?两人叶青都认识,伍月英她再熟悉不过?,至于那个老头,也比较特殊,叶青曾在废品站见过?。
伍月英头脑简单,没什么心眼和城府,如果是正常的来往,她绝对会大大方方理?直气壮,但她刚刚拿东西的样子极其紧张心虚,这?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其实叶青早两年?去废品站的时?候,跟那个废品站负责跑街的“老驴头”碰过?面,当时?她顺手搀扶那老驴头的时?候,就?发现了那老头有古怪。
那老头腿并?不瘸,而且脉搏跳动得强劲有力,分明是个年?富力强的二十出头小年?轻。
叶青也不知道这?人把他自己弄得邋里邋遢的甚至还佝偻着身形,装出一副不修边幅的老头打扮是什么目的,但当时?叶青留了个心眼,事后?她专门找了李勇帮忙去那条街打听,让李勇弄清楚那个“老驴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勇盯梢了一段时?间后?,回来就?告诉叶青,原本?的老驴头生了重病,去世有一段时?间了,但街道那边并?不知道,而叶青那天遇到?的人,其实是老驴头的儿子。
老驴头有个二十出头的儿子,据说因为经常发疯闹笑话,常年?被老驴头锁在屋里不让见人。
但其实那个儿子并?不是真疯子,而是为了逃避上山下乡故意装疯。
老驴头家有一个瘫痪的老太太还有个哑巴妻,再算上一个瘸腿的老驴头,一家子老弱病残,家里条件不好负担又重,如果唯一的儿子下乡去了,这?老老实实还能有啥指望?
但按照下乡政策,城里青年?除非有工作,不然都逃不开插队的命运,而老驴头就?是废品站的临时?工,那工作还是街道看他可怜才让他做的,他倒是想?把工作留给他儿子呢,但街道肯定不会答应,接不了老驴头的班,那小子就?只能钻政策的空子,故意装疯卖傻,让街道革委会拿他没辙。
没想?到?装疯没两年?,老驴头忽然得了急症没了,老头这?一死,街道办就?会把工作给收回去,那个儿子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只好故意扮成老头的模样来顶班。
反正老驴头每天邋里邋遢的,也不爱与人说话,废品站人又少,这?么干还真就?让他那个儿子给糊弄过?去了,要?不是叶青眼光毒辣外加会把脉,只怕这?事儿短时?间内还真不会被人察觉出端倪。
因着李勇的这?番分析,叶青也就?自然地把老驴头的儿子当成了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根本?没往心里去。
至于拆穿这?小子的伪装把戏,叶青更是想?都没想?过?。
老驴头家情况都这?么困难了,老驴头的儿子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也可以理?解。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段特殊时?期,靠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来求生的人不知凡几,叶青跟这?个老驴头一家又没仇,没道理?无缘无故去断人财路。
但让叶青没想?到?的是,时?隔了一年?多,她竟然再在街上看到?了这?个人,更奇怪的是,这?人竟然还跟伍月英扯上了关系。
叶青顿时?就?留了个心眼,打算等去县里做完这?台手术后?,直接去县公安局,找贺连山再查一查。
毕竟上一次她找的是李勇查的,李勇就?是个乡下搞收购的二道贩子,t?虽然人脉是光了点,但他到?底不是专业搞侦查的,说不定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或者被人给糊弄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道为啥,再次见到?这?个“老驴头”,虽然没打照面,可莫名的,她就?是有些不舒服,也许是因为那人跟伍月英搅合到?了一块儿,所以她多心了?
但既然她有所疑虑,那她就?不怕麻烦,还是去一趟公安局,让贺连山这?样的专业人士查一查更为放心。
把情况告知给了贺连山,叶青就?把这?事儿给搁置了一旁不管了,她甚至都没觉得这?事儿还会跟自己有啥关系,然而让叶青没想?到?的是,隔了大半个月后?,忽然叶青这?边就?接到?了赵玉良的电话,告诉她韩亚博身体出问题了。
叶青一听这话都懵了。
她前一个星期还在部队农场晃悠,当时?也没听说韩亚博生病,而且韩亚博的身体是她负责调理的,她可以百分百地肯定,经过?这?一年?多的治疗后?,韩亚博的身体状况绝对没问题了,甚至可以说比百分之八十的成年男性都要健康。
可这?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又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
电话里赵玉良也很是着急:“不知道,农场里的医生也查不出问题,但是他这?个星期忽然开始呕吐,腹泻,还老说恶心头晕了,浑身提不起劲儿,本来以为他是感冒着凉了,就?给他用了青霉素,可是用了两三?天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今天他情况变得反而更加严重了,医务室那边怕出问题,赶紧来跟我汇报这?个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