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异书在他手中无声挣扎,却根本无法逃脱——浓雾被清寒的灵力包裹、粉碎。
孙家先祖瞪大眼。
谢识衣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话是对言卿说的。
言卿这才反应过来,谢识衣问的三个问题,全是他前面问了却被孙家先祖无视的。
一时间没忍住笑出来。
言卿眼带笑意,“有,我想问仙尊,孙家其他人怎么解决。”
谢识衣淡淡看他一眼,头都没有回,顷刻之间,地上的所有青色竹叶浮于空中,成恢弘必杀剑阵——
照着每个人孙家人苍白无血色的脸。
言卿意料之中,心中叹口气,拉住他的袖子:“算了吧。”
大抵命运总是如此弄人。
……最疯狂漠视人命的人成了正道魁首。
他们分离之前,吵得最凶的那场架,就在障城——血与哭嚎交织的屠城之夜。将彼此间早就有的裂缝,彻底拉成天堑。
天堑的两岸是善恶,是对错,是正邪。
又或许都不是。
可能只是谢识衣拿着剑,眼中蕴着血,安静问出的那句话。
——“言卿,我时常在怀疑,你是不是我体内的魇。”
魇是什么呢。
言卿又重新看这片人间。
孙耀光的头骨和眼睛都被青竹叶刺穿,在他彻底死去的一刻,从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黑色的、浓稠的、邪气横生的,好像混沌初始的蒙昧生灵,缓缓挪动。碰到那些青叶的瞬间,又马上滋滋冒白汽,毁灭在八荒九重里。
这就是魇。
它不是虚无缥缈的“恶”。
它是真实可见的“毒”。
其他人。
孙夫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孙老太太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孙家主迷茫又愕然,完全不知所措。
言卿说:“章慕诗的仇,让她自己来报吧。”
谢识衣垂眸看了眼言卿扯住自己袖子的手,淡淡“嗯”了声。
自从孙家先祖嘴里喊出那个名字后,前院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谢识衣早已习惯万人瞩目,复而重新看向浮花门的太上长老,他对人间的恩怨没有一点兴趣,只是笑了下,眼眸深冷似落皑皑雪,语气清冷平静。
“孙长老,魇的寄生无迹可寻,可孙家一门居然同时出了两个魔种,说是巧合未免过于巧。我现在怀疑,你是否也是魔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