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搭子与网友play的一环——主播含泪认下这个身份。
当年被礼明栎喊上来直播时,她以为主角是对方,结果出镜的是自己,没料到兜兜转转下来,主角其实还是对方。这么一想,谢为知立刻认真起来。她一向坚持“一个活动至少得有一人玩得开心”,这是不踩雷的最低标准,如今也是一样。
不就是上朝吗,她思忖,班没怎么上过,组会她还没开过吗?
“我可以。”
她抬头,正准备和礼明栎说一声,却在界面里看见了两颗金色的瞳孔。
来自稿主的一点心机,当镜头打开动作捕捉,感知到主播睁眼时,虚拟形象同步睁开眼睛,露出一双鎏金的眼眸。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片金色。
谢为知放下手,对面的女官也露出原先被遮住的脸颊,嘴角微勾,一副淡定稳妥的模样,疏离感顿削一半。在读博士惯用的笑。
出乎意料的灵动与拟合,谢为知这倒有些好奇了。
因为确实感到新奇,接下来的下软件、调参数以及设置按键上,两人都拿出了长足的耐心。
在试完全部按键后,礼明栎突然开口:“其实我有一点偷偷的设计。”
谢为知一想也是,整套服饰舍弃了繁复的头饰与面妆,虽然衣袍纹路精致,走动时飘逸自然,但怎么想也不至于五万,更别提后续她又莫名其妙交了一笔尾款。
“常服?”她猜测道。
礼明栎但笑不语,随后让她手上拿一个玉笏。
玉什么笏,什么玉笏。谢为知沉默一瞬:“你说什么?”
礼明栎立即说人话:“拿起手机。”
谢为知看了对方好一会,才将视线移向桌面。
这题她其实会,官员上场需手持笏板,时隔五年,高中的文言文知识此刻显现了自己的存在感。绯色官袍,玉制笏板,残留的常识告诉谢为知,她官阶颇高。再思考一下她与皇帝打小就熟的关系,官居一品总能捞到。
背靠金主就是爽,只是有时对方入戏太深,让人实在说不出话来。谢为知一边想一边拿起手机,屏幕里,女官手上同时多出了一块刻有金纹的玉板。
她以为到此为止,还在思考这看上去也不是多么烧钱的技术,然而下一刻,恍如一点墨色在眼前晕开,彩珠自面部垂下,墨色玄袍披于周身,肩上绣有日、月、龙纹,袖子上的火纹华虫似乎在流动,宽袍下的大片正黄简直触目惊心。系住冠冕的红缨垂于胸前,彩珠碰撞,十二旒后隐约露出一双墨色的眼,眉眼凌厉。
祭祀时需穿的十二旒冕服——什么呀原来她是皇帝!
谢为知绷不住了:“你这怎么还带变身的?所以我到底要干嘛?!”
她将手机一丢,屏幕立黑袍广袖一甩,于是整套礼服被重新替换为绯色官袍,底纹折射着暗芒。这么一看,整套官服也不显得过分繁复,反而平易近人,中正宽和起来。
下一秒,谢为知又拿起了手机。夸张隆重的朝服再次丝滑地切换,十二旒垂下,遮住后面微凝的眉眼。一套极具威严和压迫感的服饰,不说久,在一百二十年前,非皇帝不可穿戴。
这一次,她缓缓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礼明栎,满目震惊。这时她发现,对方竟然在录屏。
“姐,你认真的吗?”镜头之下,谢为知哭笑不得:“大清亡了,你这么搞我害怕。”
刚才还是礼明栎说的这句话,没有国家,没有朝廷,但现在却可以有皇袍。不错,二十一世纪自然谁都能够穿这身,直接花钱买或许还更便宜呢。
“怕啥啊。”礼明栎配合地接话道:“咱有钱,打个龙椅玩玩。”
谢为知语气微妙:“这下真是皇帝背后另有其人了。”
礼明栎回道:“皮套之后可不就是人嘛。”
是这样理解的吗?谢为知想了想,首先打起补丁:“说实话,这个变身技能我用的概率不大,感觉怪怪的。”
这下她倒理解为什么礼明栎要让她在外网播。这一场景放在那几个用惯的平台,后续会出现什么风声,谢为知都不敢细想。就她本身的感受来说——太尴尬了吧,自己就给自己安排好登基了吗?!
她又忍不住问道:“请问我是谋权篡位了吗?”
如果是,只能感谢礼明栎赠送的光荣经历,一套故事线此刻都完整了起来。女官,大商人,皇帝——什么“奇货可居”?
“无所谓,有就行。一个人变着玩也很有趣的,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礼明栎非常理解谢为知的想法,首先回答前一个问题,对于后面那句“谋权篡位”,只是说道:“不知道,主播自己的故事自己演咯。”
神豪宿主有自己不为主播道也的想法:哈哈,她就不信谢为知不碰手机!
而谢为知只是眨眼,虽然没明白“自己演”是什么说法,不过在冕服出现之后,官服现在来看也不是不能接受。
开门总比开窗好,如果礼明栎当初做的是这个计划,那她确实成功了。
总之,主播隐于女官面容之下,打开外网一款用户数量最多,最流行的视频软件,开启了海外第一次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