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不是他的狗吗,褚休跟裴景怎么会带着禁军过来……
所有疑惑到最后只成了一句话:
完了,他彻底完了。
裴景快步朝长公主跑了过去,撞到长公主怀中,伸手用力环住她的肩膀,看她伤口,低低的喊,“姜华。”
武秀微怔,笑着抚摸她后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这点擦伤对她来说都不是事情。
她捧起裴景的脸,见她没掉眼泪才松了口气,哑声说,“不疼。”
裴景疼,疼的低头不敢抬脸看她。
褚休从马背上下来朝两人走过去,不甚自在的扯着里衣衣襟,扇风似的不让衣服太过于贴身,“谁,谁借我个外衫穿呗,我文人脸皮薄,怪不好意思的。”
但凡刚才在场的人都不信“褚休是文人”这话。
他刚才那脚踢的快准狠,直接踢碎了忠义侯的谋反大业,踢出了他自己的前程似锦。
这能是文人踢出来的?!
皇上解开自己身上的明黄色外袍,抛给褚休,“穿吧。”
褚休,“……”
见长公主点头,褚休才战战兢兢披上大了快两圈的衣服,快步往前双手捧着虎符,递还给皇上:
“康王在京中察觉到侯府不对劲,怕侯府主人萧锦衣有不臣之心,奈何他困于轮椅中无法骑马前来,特托我跟驸马裴景持虎符调禁军前来救驾。”
皇上抬手虚扶褚休,接过虎符握在掌心里,看向远处被禁军拿下的萧锦衣,“把他压去行宫。”
他看向迟来半步的瑞王,以及所有人,“莫要惊动营帐那边,比试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回大营,不能让萧锦衣一人,毁了这届武进士们的前途跟抱负。”
听到皇上这么说,所有人看向萧锦衣。
他是真该死啊,那些武进士也是他的“门生”,考试时见到他犹如文人见到龚大学士,眼里的钦佩的向往他都看不见吗?
他亲手“扶”他们上了青云路,今日又要亲手“毁”了他们的一腔热血跟武人士气。以自己为例给这届武生做个极错的示范!
萧锦衣则笑着,眉眼颓然,手脚被人扣上沉重镣铐扯着往前走。
可他挺直腰背依旧高高的抬起头颅,站在了皇上面前。
他悔吗,他不悔,他只恨自己败了而已,却从不后悔做过的所有事情。
成王败寇,他认了。
这样死总好过于被人卸掉牙齿爪子,看人脸色摇尾乞怜的好。
萧锦衣看向眼前的好友兼皇上,以为他会对自己露出奚落讥讽的神情,谁知对方走到他面前,只是缓缓摇头,眼底的失望难过几乎要将人淹没溺死。
萧锦衣怔在原地,表情茫然空白,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今日闹剧到此收尾。
后山的事情前面大营里的文武群臣们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禁军悄悄的来悄悄的退,全都守在了行宫那边。
忠义侯的人马在禁军抵达后都下马跪下放下弓箭不做抵抗,如今被收押等候处罚。他们也是听令行事,有错,但不至死。
庆王被禁军连同萧锦衣一起带走,先关在行宫里,等今日秋猎结束再审。
倒是褚休裴景……
皇上扭头看两人,“来都来了,玩玩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