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能以身入局!”春风急了,“您应该提前跟我和春雨说,这样我们可以多带些侍卫进林子。”
春雨却懂了,沉声道:“人多对方会起疑心。”
堂堂武秀长公主,战场厮杀都不怕,如今秋猎进山林猎头鹿却要带上一队人马,不摆明了有猫腻。
对方要是不傻,肯定不会动手。
春风严阵以待,不敢再掉以轻心,“怪不得殿下没让驸马跟着来。”
他家主子跟驸马婚后如胶似漆,驸马去褚大人的小院待的时间久了主子都要过去接人,唯独这次秋猎主子走的干脆利落,连分别时都只是交代驸马办好京中差事,别的不需要操心。
他还当自家殿下厌倦了甜蜜窝,趁机要出来放松一二跑跑马透透气,原来不是厌倦了,而是为了把驸马留在后方最安全的京中。
武秀笑了下,大大方方承认,“她不能来。”
秋猎的日子是她跟忠义侯两人心照不宣敲定下来的,日期正好跟女子入学时间前后脚,让裴景抽不出身过来。
裴景不懂拳脚年纪又小,武秀不是怕她来了连累自己,而是怕有人伤了裴景会惹得她分心。
若是今日把裴景留在营帐那边,她进山林都会分出一半心神在后头的裴景身上。
哪怕安排的再周全也会担忧。
尤其是她的小驸马纸墨文章里长大,没见过真实的刀光剑影,说不定会怕。
武秀驱马往林子深处走,“走吧,该办正事了。”
这片山林里果然没鹿。
春雨循着小鹿跑过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寻,到了林子深处的平地上。
草地上一望无际,四周有三面都是山林,剩余的西北是个山坡,要是没有头上的太阳,走到这儿的确很难辨清方向。
武秀目光朝那边山坡上望去,果然在那儿看见低头吃草的鹿。
她抬手搭弓,眼睛微眯,箭未离弦,就瞧见山坡那边骑马慢悠悠爬上来的庆王,以及他身后的十多个侍卫。
庆王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迎着对面东南方向的阳光朝下面的长公主看过去,扬声打招呼,“姑姑可是在等我?”
他们一行人惊跑了鹿。
武秀瞧见庆王却没就此收弓,箭矢直接放出,破空声响起,阳光下箭头闪着银光,擦着庆王的左脸脸颊飞过,在他白玉的脸庞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线。
庆王没想到长公主会二话不说直接对自己出手,眼睛微微往下试图看自己火辣辣疼的脸,后知后觉抬手摸在脸上,垂眼看手上的血。
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箭飞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傻了似的坐在马背上,连躲避都不知道。
可能是觉得长公主不会真出手,也可能是自己被阳光晃了眼没看见箭,更是忘了躲。
庆王愣愣的看着指腹上的红,然后扯开嘴角笑了,他本来还顾及着姑侄血缘没立马动手,如今看来倒是他妇人之仁了。
“姑姑,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天下女子里凭什么你是例外?”
庆王收回手,握着缰绳说道:“你自己做这个特殊还不够吗,为何非要鼓动父皇办什么女子学堂。姜华,你是想走武皇的路吗,可我姜朝不是无能怯懦的李氏子弟!”
庆王抬手,示意侍卫动手,“今日太阳极好,让你死在这般温暖的阳光下,算是全了我们姑侄情分。”
他手朝下压,“杀!”
武秀就带了两个随从,加上她自己不过才三人,庆王觉得姑姑就算战力非凡,也抵不过轮番厮杀的人海战术。
他带了十几个侍卫,并非是他只有这十几人可用。
他身后是带领几千人马帮着善后的忠义侯,要是他这边不敌,忠义侯自会出手。
武秀在庆王开始说废话的时候,就已经干脆利落的点燃了信号弹。
一共三发,拖着白色小尾巴,“啾啾啾”的窜到天空中然后炸开,变成红色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