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春榜一事,庆王被罚闭门思过,侯爷也没替他家殿下求情啊。
如今权力都分到他忠义侯头上了,忠义侯还打算静以待变呢?
忠义侯捡棋盘上的棋子,“先生说得这是什么话。你且让我想想。”
“两省边缘夏季时常有劫匪流寇作乱,有官府记录的也有官府没记录的。状元等人一行人马,看着就像富商,要是流寇误会了冲进驿站或是半路劫杀,刀光剑影总要死几个人的。”
忠义侯,“我记着瑞王在东南省的差事已经结束了,他带兵马回来的路上说不定能跟状元归京的队伍撞上,要是流寇杀人瑞王绞杀流寇,咱们既多个人证,也能洗脱两分嫌疑。”
人是流寇杀的,流寇是瑞王杀的,至于是碰巧剿匪还是杀人灭口,那都跟庆王无关。
皇上膝下的几位成年皇子,康王双腿残疾困在轮椅上,庆王又因为春榜失去圣心闭门思过,机会最大的人不就是瑞王吗。
“如果这事祸水东引成功,”安先生端着茶盏望向忠义侯,轻声道:“瑞王也会被皇上疑心。”
当所有皇子都不中用的时候,皇上就会在几位皇子里重新斟酌。
这样庆王就有机会了!
庆王先前能被立为太子就说明在皇上心里庆王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牌重洗之时就是庆王再次入主东宫之日!
忠义侯只是笑,手心里握着的棋子哗啦啦的倒进棋罐里发出玉子碰撞下的清越声响:
“我只是说一些事实,其他的都没讲。自然,我还是希望状元跟准驸马能平平安安回京,免得皇上操心。”
安先生呵笑,抿了口茶,“侯爷府里茶叶的味道,向来极好。”
全是新茶,即便是庆王府里没有的侯府都有。
忠义侯端茶品,“都是皇上赏的。”
安先生放下茶盏,“希望未来有一天,侯爷府里的新茶能是庆王赏的。”
他起身拱手行礼,“安某告辞。”
安先生出门,房门从外面带上。
忠义侯缓慢放下手里茶盏,脸上笑意瞬间淡去。
他侧眸看向放在手边的茶,手指点了些茶水,在空荡荡的光滑桌面上写了几笔。
大气端正的笔迹,勾勒的却是柔情满满的字:
念。
他那天短暂一瞥终究放心不下,宁肯多查也不错过,这才让庆王的人去查清河县的事情。
既是查褚休娘子,也是引安先生来说褚休的事情,让庆王动手除掉褚休裴景,一箭双雕。
忠义侯手掌抹去桌面上的水痕,模糊成一片。
人牙子那边问不出半点消息,都说没见过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姑娘。
忠义侯想,小念儿小时候就长得好看,要是真落在人牙子手里,他们不可能没有半分印象。
人不在人牙子手里,那去哪儿了?
难不成真没了?
若是如此,反倒让他安心不少。
忠义侯攥紧手指,握住湿润的掌心。其实他想找的不止是女儿小念儿,主要是挂在小念儿脖子上的金片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