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说查,”康王抬眼,温和沉稳,“所以才不让我们在念儿面前露出半点别的情绪,这事先不同她讲。”
这样柳家的福气是她的,萧家的祸事牵扯不到她。
康王妃点头,抹掉眼泪又笑着说,“但我看得出来,她现在过得极好。”
虽怕生,但眼睛总是亮亮的,也敢抬脸跟人对视,可见活得很有底气跟自信。
康王,“那就好。”
马车一辆又一辆的从长公主府邸外头离开。
瑞王是走的最晚的,扭身问自家姑姑,“姑姑我喝多了今天能留下过夜吗?”
他都多久没留在长公主府过夜了,跟姑姑感情肉眼可见的生分了。
武秀看他,抬手摸摸他脑袋。
瑞王眼里一喜,低头就往府里钻。
武秀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他的后衣领,手转了个圈,将人往外一推,转身回府双手搭在身后,“送客。”
春风,“是~”
瑞王瞪春风,春风笑脸相迎,“殿下让您下次来,今日不行。”
瑞王后知后觉抬头,看见长公主府匾额上都挂着的红绸花,恼着一拍脑门,“我这个蠢脑子,忘记今日姑姑大婚了。”
他乖乖回府,“那我下次来。”
最后一辆马车也离开。
热闹的长公主府上慢慢变得安静下来,下人打扫残桌收拾府邸,匆匆却无声,唯有长公主的裙摆经过时才停下福礼。
“今日所有人,都多赏半年的月俸。”
下人们,“谢殿下!”
武秀抬脚朝喜房走。
喜房不是平时她歇息的地方,而是为了大婚重新整理修缮出来的院子,临山临湖,不需要走远推开窗就能看到满府好景色。
可能是‘生’地方,武秀手指微微攥紧,呼吸轻轻,唯有脚步迈的比较大,哪怕穿着繁琐的吉服,依旧能瞧出来像个雷厉风行的武将。
春雨侯在喜房门口,“殿下,驸马醉了,刚才醒了一会儿,问我偏房在哪儿,他说他可以去偏房睡。”
武秀顿住,皱眉,“你带她去了?”
春雨,“您说府上驸马的话同您的话一样紧要,但今日……。属下没带他去,只说您马上就来了,让他有事同您说,您同意了我再带他去。”
武秀不动声色舒了口气,推门进去前,侧眸跟春雨说,“赏你一年月俸,在旁边净室备好热水。”
春雨立马应下,“是!”
他就知道,长公主费劲让工部修出来的喜房,哪有空着的道理。
凤凰做好的巢穴,怎么可能只是摆设。
春雨退下,武秀推门进去反手关门。
满眼喜庆吉祥的红色里间中,裴景靠在床柱上闭眼小睡,腿上搭着没见过的紫色毯子。
装着她行李的红木箱子放在床尾,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武秀看了眼裴景,抬脚过去将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
《月色撩人》。
武秀翻看两眼又合上,放在木箱子上头,走到床边,弯腰轻声喊,“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