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整理好腰带,又整理衣襟,震袖端手规规矩矩往前走,毕恭毕敬站在马车边,轻声喊,“姑姑?”
忠义侯单手背在身后,眼睛越过瑞王看向马车,余光扫见旁边站着的驿丞跟礼部官吏,笑了下,“你们也是运气好这才碰到了瑞王殿下。”
礼部官吏拱手作揖,低头回答,“是,这事卑职会上书陈述,状元跟探花皆是见证。”
“哦?”忠义侯左右看,“瑞王殿下都下来了,怎么不见状元跟探花啊?这架子未免太大了些,难不成要我跟殿下上去请他们不成?”
瑞王疑惑,扭头,“不是来接我的吗?……到底是接我的还是接他们的啊。”
忠义侯只得正面朝他,“自然是接你。”
“那你问他们做什么,什么状元探花,入得了我姑姑的眼吗,少往我姑姑跟前来惹她心烦。”瑞王心道他还能不知道,这些年为了把姑姑嫁出去,忠义侯可没少撺掇他父皇给姑姑相看人家。
什么状元榜眼的,往届又不是没相看过,他姑姑哪次点头同意了?
忠义侯音调上扬“哎”了一声,“殿下刚回京可能还没收到消息,不知京中情况。”
他慢悠悠的说,“这届探花裴景,已经被武秀长公主点为驸马,长公主府都在修缮了,不日便要大婚。”
瑞王愣在原地,彻底傻眼了,“我姑姑,点驸马了?”
忠义侯缓缓点头,攥紧拳头才勉强压住看好戏的心情,稳着音调说道:“巧的是你昨天救下的就是状元跟探花归乡回京的队伍,不知殿下可曾见过裴驸马?”
瑞王哪里顾得上忠义侯的问题,只往马车里看,“姑姑你说句话啊,你什么时候点的驸马,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谁同意了啊!”
他作势就要发火。
武秀,“我同意了。”
马车车门总算打开,露出里面全部光景,将里头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忠义侯立马朝里看。
武秀一人坐在马车中,手里握着书卷,抬眼看过来。
忠义侯愣住,此时的表情比刚才的瑞王还要难以置信,甚至隐晦的低头朝马车底下看了一眼。
莫不是藏在下面吧?
可这一路上他都跟着,眼睛根本没错开,人不可能凭空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啊!
忠义侯站在原地,手从背后收回来垂在袖筒里,眼睛看向武秀长公主。
武秀则合起手里的书,看瑞王,“我把这页看完再出*来不行?”
瑞王老实低头,“行,您看完整本再出来都行,我不急的姑姑。”
武秀放下书,又问,“我点裴景为驸马不行?”
瑞王见姑姑弯腰要出来,立马挤开春风春雨,自己攥拳掌心朝下,弓腰将右手手臂伸了出去,给姑姑搭手,“当然行了,只要您喜欢,点谁当驸马都行。”
瑞王谄媚的往前伸手,“姑姑我扶你。”
武秀这才握着他的窄口袖筒出了马车。
见忠义侯还望马车里看呢,武秀扬眉,收回手,双手习惯自然的搭在身后,侧身做出请的姿势,“侯爷好奇我的马车?那不如坐进去仔细看看?”
忠义侯看武秀,武秀微微笑。
一些老鼠个头长得太大,总会以为自己就是猫。
忠义侯笑了,垂眼说,“瑞王殿下不知道,这届探花裴景才十八,斯文秀气,只是不通功夫。”
武秀微微眯眼。
瑞王立马站在自家姑姑身后,舒展肩背筋骨,“我姑姑擅武,驸马擅文,她俩大婚后,夫妻俩站在一起就是能文能武,实在绝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