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衣服单薄,于念穿的也是破旧灰衣,衣襟交错贴合,站起来时遮的严严实实,可弯腰往前领口就会朝下闪出缝隙。
褚休抬眼便瞧见于念白皙赛雪的皮肤,跟藏在衣襟深处的些许白嫩春光。
越是看不见越是让人好奇。
于念眨巴眼睛,伸手盖住褚休的眼。
才素了几天,秀秀这个小馋狗!
褚休笑,拉下于念的手指,见四处无人,在她手心里亲了一下,“我的今天就走了,你呢?”
于念被亲过的手、手指虚攥成拳压在衣襟处,红着脸颊点头,点完莫名觉得两人身边好像少了什么。
“小景?”于念总算想起来自己漏了什么,扭头找。
平时裴景亦步亦趋跟着她俩,她俩就连亲嘴都得悄悄避开裴景。这会儿偷偷亲热一下,于念下意识左右看。
裴景根本没出来,就坐在正厅里。
跟两人比起来,裴景这个准驸马、未来长公主府里的另一个主人,显得拘谨多了。
她斗笠掀开靠在椅子边,正在用巾子斯文的轻擦身上的雨水。
褚休扭头朝正厅里瞧,笑着挑眉,“小景你这么擦,要是能擦干了才怪。”
裴景也纳闷,抬眼看过来。
褚休,“你身上穿的那是粗布短打又不是绫罗锦缎,沾了水用帕子擦擦就干了。”
她们这种衣服吸水,靠擦根本擦不干。
于念见裴景没这方面的生活经验,抬手招她,“小景,来。”
裴景出去,巾子披在肩上,拎起短打上衣衣摆学着褚休于念,站在两人旁边拧水。
她觉得稀奇有趣,抿唇笑,脸上有些热,“我说怎么光擦不干呢。”
她们从清河县带的行李,尤其是裴景的东西,基本都在马车后面的箱子里,这会儿估计跟着礼部队伍一起到了驿站,而三人随身携带的只有两三件破旧的换洗衣物以及贴身收放的银钱跟赶路通行的籍帖。
春风换好衣服撑伞过来,瞧见门外檐下站着拧衣服的三人,尤其是裴景,顿了顿,犹豫着说,“殿下回来了。”
他记得他家准驸马之前不是这样的……
裴景下意识抬眼朝前看。
前方藏青色的伞面下,是身穿紫衣头戴金簪的武秀长公主。
紫袍衣摆悬在茶白色锦布鞋面上,随着走动荡起涟漪,像是雨中绽放的紫丁香,雅致不失贵气。
裴景低头看自己,打着补丁的灰衣肩上搭着巾子,手里拎着衣摆,没拧干的地方还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她灰扑扑的像只小土鸡,对面的殿下是凤凰垂眸。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跟长公主府以及眼前的长公主都格格不入。
裴景的脸就这么热了起来,不着痕迹的轻轻挪动脚步,试图往褚休身后站。
早知道提前带身干净体面的衣服,至少这会儿看起来不会这么狼狈。
“你们……”
她们“挟着”春风几乎先斩后奏,等消息送到京城都起身出发了。
武秀皱眉,张嘴就想责问两人大胆,怎么敢脱离礼部队伍私自回京,一是危险,要是有个意外谁去接应她们。二是胆大,状元探花已经算朝廷官员,没有往上奏明情况就回了京城,这事要是被人抓住恶意往上参告,也是罪证一条。
春雨撑伞,伞柄抬高,伞面朝后扬起,武秀才看清自家正厅门口站着的三人,话瞬间堵在喉咙里。
她完全没想到褚休裴景装扮成这样回的京城。
尤其是裴景脸上的雨水濡湿胡子,粘在嘴角的胡须翘起一小截,偏偏她还无知无觉的挪脚缩在褚休身后。
武秀背在身后的手指紧握,仰头看天,深呼吸好几下才缓慢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她们,声音勉强如常,“你们也是少年脾气。”
从不按章程行事,说走就走野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