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大吞咽口水,要是有了五百两金子,什么样的烤鸭他儿子吃不到?
李氏眼里的贪婪都要化为实质,伸手攥着于老大的手臂才堪堪站稳。
褚休面对两人,缓慢收起刚才的好脸色,冷眼淡声说:
“你们拿了这银子后最好走得远远的,别再往我跟于念身上打其他主意。忠义侯手里可握着生杀权,不是我这种刚进朝堂的人,他想要弄死你们比弄死蚂蚁还简单。”
如果刚才李氏对于褚休的话只信了三分,现在听完这话立马信了八分!
褚休要是一味的好声好气说话,李氏倒要觉得有诈了。
“这话口说无凭,”李氏看褚休,“你得给我们写个条,白纸黑字上五百两金子得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出尔反尔,我们拿这条去京城告你跟于念!”
褚休笑,“写个条不难,但前提是你们有证据能证明于念是忠义侯的女儿才行,要不然我穷鬼一个,莫说给你们五百两金子了,我自己连五百两金都没有。”
李氏斜了褚休一眼,撇嘴,状元又如何,不还是家里没钱。莫说比不上忠义侯了,就连县城里的员外都不如。人家员外可能都有五百两金。
李氏眼珠子转动,“我们手里关于于念的确有个东西。”
于老大看李氏,那东西不是让他给典当了吗?
李氏,“我们当初是从路边捡到的于念,她不知道哪里跌倒了摔的满脸泥,看着可怜没人要,我俩是怕她被人牙子抱走加上缺个闺女这才把人捡回来。”
“我给她换衣服洗澡的时候,从她脖子上摸到一个水滴样的小金片,不大,就指甲大小薄薄的一片,上头有个字,可能是她自己的名字。”
李氏,“我们当初也是好心,又养了她这么多年,忠义侯就算知道了也只有谢谢我们的份儿。要不是我俩,于念这会儿指不定连个埋身的地方都没有。”
褚休好奇,“在清河县捡到的?”
李氏睁眼,“那怎么可能,我俩听说省城有个老大夫在治女人怀孩子的方面有一手,就收拾东西去了,结果到那儿排队,说光看诊就要三两金!”
李氏咬着牙说话,“什么病能要那么贵!肯定是庸医。”
她跟于老大怎么都凑不到三两金,只得灰溜溜回去,谁知道还没出省城呢就在街边捡到个没人要的女娃。
李氏听人家说抱凤引龙,看了几圈见果真没人找这孩子,就把孩子抱回去了。
小女孩吓得不轻,人都迷迷糊糊,哭着要找娘。李氏没带过孩子,打一段时间她就消停了。她说自己叫“念”,李氏就给她取名于念。
后来于念果真给她引了个儿子,也就是于大宝。
有了儿子后,便宜女儿自然不想养了,留在家里还浪费口粮。尤其是于念模样出挑的好看不像村里黑黢黢的丫头,李氏心里头隐隐约约有些怕,就想着趁她年纪小,把她淹死得了!
谁知道于念命大爬回来,两人已经淹过于念一次,再来第二次村里人估摸着要起疑。
好在于念哑巴了,李氏就留她在家里当丫鬟用,等以后卖出去再赚一笔银钱。
这话自然不能说给褚休听,日后也不能说给忠义侯听。
李氏只挑着自己对于念的好往外说。
不管是横算竖算,她对于念都有养育多年的恩情在,就是闹到皇上面前,她也占理!
不然那个世道下,一旦街上热闹散去,就剩个小女孩留在外头,指不定怎么样呢,就算不被人牙子抱去,那也会饿死在街头。
褚休垂着眼,细细琢磨李氏说的话。
既然不是被人牙子拐走了,那很有可能是跟家人走散,或是被故意遗忘在街上。
褚休问,“金片在哪儿,拿出来我看看,看能不能用来证明于念是侯府千金。”
李氏迟疑起来,“这……”
她见褚休沉脸,立马说道:“前些日子我们不好过,把东西拿去当了,当条被我们藏在别处,不在手里头。等你写完条,我再把当条给你。”
听到这儿,褚休就知道李氏两口子嘴里能问完的已经问完了。
“岳母说笑了,以您跟岳父的德行,东西进了当铺能是活当?”褚休双手抱胸,语气笃定,“金片不大本来就当不了几个钱,为了多当点银钱,你们肯定选择绝当。”
李氏脸色微变,讪讪说,“怎么可能,肯定是活当,条都被我们收起来了。”
褚休轻掸衣摆,垂着眼说道:“金片子在当铺,……看来于念真是侯府千金啊。”
褚休起来,准备离开。
“你……”李氏抖着手,指褚休,就差伸手拉扯她衣服把人留下了,“你是要撇下我们独占好处!忠义侯的那五百两金你是不是想自己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