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念头才刚提出来,就被裴景毫不犹豫的否了回去。
于念在,车里其实是两个女子一个男子,她多少自在些。
于念要是不在,她跟褚休孤男寡女坐在车里,既要避嫌又怕于念误会,还怎么有心思看书!
若是换成褚休于念单独坐一辆马车,那褚休于念必然会自己花钱租车,这样的话三人一同进京的意义在哪儿,还不如分开走。
裴景邀请她俩同行,为的就是帮褚休于念少些事情省点银钱,而不是给她俩添麻烦。
马夫这个念头可万万不能有。
加上小解之后,裴景只觉得三人同车可太妙了。
晚上客栈休息的时候,褚休也拉着于念的手指放在自己胸口上,轻拍她的手背感慨,“念念,我跟裴兄之间没有你不行啊。”
于念,“……”
于念心里藏着两件事情瞒着两个人,对此光眨巴眼睛不说话。
她原本还担心自己跟着进京会不会给小景添麻烦,现在忽然觉得亏得有她啊。
小小的成就感撑起于念的腰杆,让她蹭车都蹭的心安理得。
三月三,临近黄昏,马车抵达京城。
褚休跟裴景也都放下手中看了一路的书卷,分别撩开车帘朝外看。
褚休示意于念,“念念,咱们到京城了。”
于念跟褚休换个位置,坐在车窗边掀开帘子用手攥着抬起,她没往外伸头,只用眼睛去看。
不知道褚休上次去的省城是什么光景,于念只觉得京城比县城大多了,光是城门跟城墙就比县城高了一倍不止!
黄昏余晖下,高耸的城墙威武厚实,两扇大开的城门更是庄严无比,守在城门口的士兵穿盔戴甲,手里握着精钢长矛,光是立在那里就起到威慑作用让人不敢放肆。
京中来往的车辆比县城华贵,马车各个都宽敞精致,而在县城,进出城门的其实多数都是驴车。
进了城门就热闹起来。
最近恰逢春闱又是三月好日子,周边的商贩全都汇聚于此,小摊一个接一个的有序摆着,吆喝声混在一起,听不清具体在卖什么,但一听就知道在卖东西。
于念朝外看,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
她这身桃粉色的衣裙放在清河县的街上已经够亮眼了,布料也算拿得出手,就是过年除夕穿出去上了裴家的花船都抬得起头。
可如今打眼望去,京中妇人身上的料子每一个都比她的好,这身漂亮的粉在黄昏下好像都蒙了层旧衣的黄。
连这身衣服都如此,何况她那些破旧的旧衣物,穿出来都要给褚休丢人。
于念轻咬下唇,长睫煽动落下,慢慢松开车帘收回手,挨坐在褚休身旁。
褚休疑惑的看她,伸手握住她的指尖,“不看了?”
于念摇头,不看了。
马车往长寿巷走。
裴景早已放下车帘,她不是第一次来京城,已经没了初来时的那份新鲜惊奇感,也不觉得京城如何:
“我祖父一直盼着能有今日,在我小叔还在考童试的时候就提前在这边买了个小院,可惜一直没用上。”
裴家小叔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童试都没过,连个秀才都算不上。
裴景道:“往年春暖花开,他们若是抽出空就来京城玩,到了后便在这个小院落脚,倒也方便不算浪费。”
车轱辘往前,颠簸感明显不同,似乎过于平稳了些。
褚休好奇,挑开车帘看。
县城的街上是夯实的泥地,京城的街上却是铺着砖。
她低头朝下看,路上铺的是整齐大块的四方石,跟街上的砖石明显不同,她顺着路看过去,就瞧见一座恢弘气派的府邸,奢华大气的连门口狮子个头都比衙门口的狮子大了两倍不止。
廊柱往上撑起门庭,檐下挂着一块匾额——
忠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