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休心头酸热,眼睛一直盯着于念看。
《对酒》中说“爱屋及乌,柔远能近”,可唯有爱屋才会及乌。
于念定是爱惨了她!
褚休又得意起来,出了金铺,走在街头借着光线不明的地方,搂住于念的腰狠狠亲了她一顿。
于念,“?”
于念抬手捂住嘴,被亲的莫名其妙,唯有脸颊通红,眼神左右看,生怕两人亲热被相识之人看见。
她倒是没什么认识的人,可褚休在金铺都能被掌柜的认出来,万一在街上也被别人认出来呢。
“我亲的自家媳妇,又不是别人家的,”褚休低头看于念的嘴,“……是亲红了,就当涂口脂了。”
于念瞪褚休。
褚休没脸没皮又伸手捧于念的脸,“谁让你这么好看,光是看着都想……”
于念改成伸手捂住褚休的嘴,让她先别想。
褚休握着于念的手腕,笑着说,“走吧带你去逛逛,等准备回去的时候再去金铺取长命锁。”
她们来的时候临近黄昏,如今太阳已经滑进天边最后一抹橘红的缝隙里,天色渐黑。
天黑了街上才热闹,各处灯笼亮起来,恍若白昼,光芒比黄昏时还要盛。
周遭人声鼎沸,叫卖说话声都有,烟火气十足。
褚休带着于念猜灯谜吃小食,两人站着等糖炒栗子的时候,听见身边人在说:
“裴家今年又包了花船游湖,想来今年又是在船上过年。”
“我方才见裴家门口停了好些马车,应该是要出发了吧。”
“不知道,但是待会儿可以去看看热闹。”
正听着呢,褚休跟于念就听见一道熟悉又略带疑惑的声音,不确定的喊,“褚休,于念?”
褚休茫然扭头,也挺诧异,“裴景?”
于念捧着油纸袋付了银钱转过身,歪头疑惑。
果真是裴景。
身边人方才还在议论裴家的事情,转眼间话里的主人公之一裴景就出现在眼前。
裴景今天一身银白圆领锦袍上面用银丝绣着精细花纹,脚踩长靴,满头乌发被玉冠束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跟秀气斯文的白净脸蛋,端得是一副翩翩玉公子的矜贵疏离模样,穿着正式的让人不敢上前相认。
见褚休跟于念盯着自己看,裴景脸热臊得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连忙伸手遮了半边脸,朝她俩招手,“先过来。”
有话过来说,不然她穿成这样加上褚休于念模样出挑,三人站在街上风头直接压过街边的杂耍。
裴景今天注定要被人当猴看,所以在褚休于念上下打量自己的时候,木着脸摊开双臂,站在巷口马车边主动转了一圈让两人看个够。
甚至还问,“能看清吗,要不要让我书童把灯笼挑高点?”
褚休捏着下巴连连点头,“能能能,裴兄这光芒赛过头顶明月银辉,完全不需要灯笼,坐你旁边看书根本都不用蜡烛,用这身银袍就够了。”
于念绷不住了,想笑又顾及着裴景脸面,只能颤着肩膀低下头,假装在数油纸袋里热腾腾的板栗。
这栗子真亮啊……真热啊。
裴景,“……”
裴景看看褚休又看看于念,憋屈的仰头看天。
月底天上无月,更显得地上的她像个骚包的显眼包了。
“原来这才是裴兄啊,”褚休拱手打趣,“平日里穿得还是太简朴了。”
裴景后悔起来,“早知道不喊你们了,我刚才挑帘子正好瞧见你俩,以为看错了才下车,早知道这样干脆直接走了。”
她也是一时冲动,她就该装作没看见,落下帘子就走,省得主动丢人。
裴景没想到褚休跟于念会来县城,更没想到巧到在街上碰见,心头一热这才让马夫将马车跟家里马车拉开距离,停在巷口,自己单独下来。
裴景,“你俩怎么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