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可宁愿你永远用不着这笔名都不要落榜。”裴景脸色严肃。
“说笑呢说笑呢,”褚休问,“舆论的事情咱俩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
“对,”裴景用手摁着桌上的纸,“还有你让我留意手语老师的事情差点忘记了。”
她俩说到这个时候,于念正好烧完热水,提着水壶进来。
刚进了西屋,于念就瞧见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风呼呼的吹,桌面上的纸要不是裴景张开五指用手摁着都要飞起来了。
她茫然疑惑的看向两人,不明白那么冷的天,怎么还把窗户打开的那么大!就算透风,开着门就行,何必开窗呢,屋里又没有燃着柴火取暖,平时全靠关窗关门跟一身正气御寒,傻子才会在这个天把窗户打开。
对上于念的目光,褚休讪讪笑,裴景低着头看纸上的字假装很忙。
褚休伸手指着窗清咳两声,“吹吹风赏赏景,外头不是下雪了吗,雪景难得,我们文人写文章写诗就喜欢这样的天。”
于念看向裴景。
裴景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跟着点头,“没错,多少诗句都是雪天写出来的。这个天,这个窗,就特别好。”
于念,“……”
于念不懂,于念是真不懂她们这群文人的想法,更不懂褚休怎么突然这么耐冻。
她抿唇,将热水壶放在书桌空白处,拿了烫洗过的小碗倒了两碗热水,里头挨个放了小半勺红糖用水冲化开。
之所以用红糖:
一是家里没有蜂蜜这种东西待客,要是光喝白开水显得嘴里没味,而且看裴景的穿着衣料,于念就知道家里的那点茶叶用来招待村长还行,但不好用来招待裴景。
二呢,是于念自己的私心,那么冷的天褚休还来着月事,多少喝点红糖热水暖和暖和。
可这会儿看两人一站一坐靠着窗吹风,于念开始怀疑自己该不该烧这热水,她是不是应该把灶房里那坛酒搬过来给两人喝才算应景?
于念还在想要不要搬酒过来,谁知这边红糖水刚冲好,那边褚休跟裴景立马一人捧起一碗,哆哆嗦嗦吸溜一口,然后被烫的仰着脖子发出舒适的叹慰声。
于念,“……”
她俩都要冻死了,奈何裴景在褚休面前不能露怯,褚休也不想关了窗让于念多想,两人硬熬着,一个冻的脸僵,一个冻的手疼,硬是扯出笑脸谈扯政事,丝毫不提关窗的事情。
如今见于念进来,褚休毫不犹豫探身伸手,将两扇窗户合的严严实实!
裴景更是捧着碗往不漏风的地方走两步,离窗户缝隙远一点!
于念更看不懂了。
于念送完水就打算出去,褚休跟裴景同时开口。
“念念!”
“嫂子!”
两人,“……坐一会儿再走。”
于念,“?”
于念被褚休用冰凉的手指握住手腕,这才顺着她的力道坐在旁边长凳上,温热的双手拢住褚休的手轻轻搓揉她的手背跟腕子。
于念见裴景站着,还拍拍桌边凳子示意他坐。
裴景摇头,“我坐马车来的,坐了一路颠簸的不行,现在就想站一会儿。”
褚休低头跟于念说,“他不一样,他屁股比咱俩金贵,咱俩坐驴车都不嫌颠簸。”
裴景开始斯文秀气的翻白眼,然后假装没听见。
于念则拍了下褚休的手背,示意她别乱贫嘴。
好在裴景吸了吸鼻子,开口转移话题,省得对面两口子围着她金贵的屁股展开讨论:
“老师我替你们问过了,是前朝的秀才,他女儿从出生就聋哑,他这才摸索着学会了手语,但从来没往外教过别人,寻常也只是用来跟他女儿沟通,不知道能不能给、给嫂子当老师。”
于念看向褚休,褚休单手端碗正在吹热气,抿了两口红糖茶压下那股子寒才道:“你先帮我联系个日子,我带念念上门去拜访一下,一时看看对方的意思,二是看看念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