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
早上洗了垫子急着出门,就将粉垫子搭在里屋窗棂上晾晒,全然忘了昨日的那个红垫子!
今天没有太阳,刚洗的粉垫子肯定湿的滴水,红垫子挂在外面忘了收,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于念懊恼的咬唇。
那今晚怎么办,大冬天的被褥可不是说洗就能洗的,要是湿了以后怎么睡。。
褚休跟褚大叔从茶馆里出来,褚休就见于念貌似心不在焉,她疑惑的看了两眼于念,伸手托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上车。
褚休从篮子里掏出一包糕点,“叔,这份带回去留你跟我婶儿尝尝。”
她买三包,一包留于念吃,一包给大嫂,剩下这包自然是给特意在雪天等她俩回村的褚大叔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拉你们回去还能图你东西?”褚大叔将那包糕点往外推,“你这不是拿叔当外人了吗,别说是你,就是邻村不认识的今天找我进城,这样的天气我都得等他一起回去。”
“我自然知道,就因为知道才没拿你当外人,”褚休示意篮子里,“你瞧瞧,我还给我大嫂带了一包。”
褚大叔拗不过,只得收下,满脸笑意,小心将糕点收好,扭头看于念,“那回头有空来家里吃包子,你婶儿包的一手好包子。”
“好嘞。”褚休手撑车板动作轻盈的跳上车。
回去是背风走,褚休跟于念并肩坐,见于念双手抄袖都捂不热手指,褚休干脆拉开衣襟,捞了于念的两只手塞进自己衣服里面揣着,双手抱着她的胳膊,“我给你捂捂。”
于念眼睛都圆了,手放在褚休衣襟里半分都不敢乱动。
她算是知道新婚那晚楚楚撩衣服要用肚皮给她捂手的动作是跟谁学的。
褚休没多想,只是给于念暖手,顺带着跟褚大叔说话,“我进茶馆的时候听了两耳朵,怎么觉得今日这说书先生讲的是当朝的事情。”
这可不是能乱说,要是前朝的事儿,不管怎么编排都没事,可当朝的事情,万一触到官府底线,是要被拷进去关几天的。
褚大叔笑她,“一看你就少进茶馆听书,这都讲好几回了。只是说来也有意思,明明来来回回说书的都只有姓廖的那一个,但每次说的都不太一样。”
褚大叔稍微扭头偏脸,余光似乎往后看,于念吓得连忙缩起手臂往褚休膝盖上趴,脑袋埋在斗笠下面,人跟小鸟似的依偎着躲在褚休怀里。
褚休垂眸看于念,捣乱的用手指点了点她近在咫尺的脸颊。
于念,“……”
褚大叔,“前几回我听的时候,还能听到武秀长公主带兵先奇袭大战才获胜,今儿个再听,书里只提奇袭不提人名了。要不是我听的次数多,还真发现不了问题。”
武秀是封号,寓意长公主虽是女子,但会武又不失秀慧。
褚大叔只当褚休好奇,嘴上依旧在说茶馆里听来的新奇事儿,于念却抬脸看了眼褚休。
“我马上要进京考春闱,其中有一场叫策论,所以对朝堂政局变化稍微敏锐些,”褚休隔着衣服拍拍于念的手背,语气轻松,“我就是好奇怎么茶馆里开始说当今朝廷的事了。”
于念听不懂这些,云里雾里的看着褚休。也是直到此刻,于念对褚休举人的身份才恍惚有股实质感。她抿了抿微凉的唇,眼神闪烁着垂下头。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褚休拎着篮子带着于念先去大嫂家。
瞧见妻妻两人回来,楚楚小鸡出笼般从灶房里冲出来,声音脆甜的喊,“小叔叔小婶婶~”
她张开双臂,褚休蹲下来单手抱她。
楚楚坐在褚休臂弯里,却朝着于念伸出手,将掌心里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她。
于念疑惑的伸手接过来,揭开外层的布,才发现里头包着的是颗滚烫的鸡蛋。
“娘说小婶婶手凉肯定用得到,”楚楚嘿嘿笑,邀功说,“是楚楚帮小婶婶拿着的。”
她教于念,“等鸡蛋不热了,就把它吃掉。”
于念愣怔怔捧着鸡蛋,眼眶微热,双手慢慢将鸡蛋拢在掌心里,热意透过手心直达心底,滚烫一片。
她朝楚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试图让楚楚感受到她的高兴。
“那我替小婶婶谢谢咱楚楚了。”褚休抬手捏捏楚楚脑袋上的两个揪,又将手掌搭在于念脑袋上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