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兜兜,是我。”顾敛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就是脱外套和换鞋子的动静。
沈清越这时也已经起来了,走到玄关前迎接他,顾敛之顺手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拍拍后背:“我回来了。”
旁边的小崽歪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两人的动作,紧接着举起小手手,嗓音软哒哒的说:“小酥酥抱抱,顾酥酥也抱抱。”
“好,不能忘记我们兜兜呀。”沈清越蹲下来给了幼崽一个大大的拥抱,顺道在崽崽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顾敛之俯身,将兜兜抱起来,安妮口袋里摸出根包装很漂亮的小雪人棒棒糖:“兜兜今天是小画家。”
“你看到呀?”幼崽立刻瞪着圆圆的眼睛,小嘴巴也张开了,在顾敛之的怀里很惊讶的看着他,都忘记接过糖了,小脑袋里正雀跃的环绕着“小画家”三个字~
“嗯,小酥酥拍照给我看了兜兜的画,真厉害。”走到客厅,顾敛之将小崽放在沙发上,顺便拍拍小脑袋,给他撕开糖果包装纸。
他回来之前幼崽才刚消停下来没多久,这会儿又被顾酥酥这么一夸,像只快乐的小肥啾,短胳膊短腿的,但十分利索的从沙发上跳下来,叼着甜甜的糖果,围着两个大人蹦蹦哒哒的傻乐。
顾敛之回来的时候是傍晚,冬天的天黑的早,所以餐厅送饭也会稍微早一点。
吃完饭才到五点多,两人带着小崽下楼在溜达了一圈,沈清越原本想出去逛逛的,但顾敛之怕他身体吃不消,就只在小区里玩了玩。
小崽带着蓝色的粗毛线帽子,帽顶上的雪白小绒球随着溜达的动作左右摇晃,脸上带着幼崽专用小口罩,围巾和毛绒小手套也是一个不少。
沈清越也裹着围巾口罩,领着兜兜在儿童器械区玩了会儿,感觉身体热了起来像是要出汗,就停了下来在一旁休息。
“开心吗?”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风吹动路旁挺立的树枝残叶,顾敛之偏过脸,垂眸看向将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休息的人,声音温柔。
沈清越“嗯”了一声,拿出随身带的保温杯,给幼崽的小口罩掀起一小条缝喂水:“感觉好久没出来过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丝毫没有抱怨不满的意思,声音被埋在围巾口罩下,听起来不甚清楚,但语气轻快:“但我一直都很开心。”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纤长而交错,四周寂静,顾敛之没再开口,只是微微低头,用唇角蹭了蹭沈清越的侧脸。
*
第二天是之前拆线时一早约好的复查,上次只是简单的检查,这回不仅要提前空腹去抽血,还要拍片。
两人昨晚睡得早,睡前顾敛之打电话拜托正在休假的顾余茵过来看一上午兜兜,今天一大早她就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了。
“姐,那我们先走啦,晚点见。”兜兜这个点还在睡觉,沈清越和顾敛之牵着手,笑眯眯嗯和顾余茵告别。
“嗯呢,不用着急,兜兜有我在这儿放心吧。”顾余茵热情的和沈清越挥挥手,又交代顾敛之:“检查完记得带小沈吃个早餐啊!”
“好,我知道。”顾敛之开口。
“行,那你们去吧。”顾余茵朝他挥挥手,拎着买的水果往厨房走。
白茫茫的晨光氤着沁凉的雾气,街上行人稀少,岁末寒气渗进开了一条缝的车窗,又被车厢内空调的暖风裹挟着消失不见。
沈清越窝在座位里翻着自己的病历,大多数的专业名词都看得似懂非懂,而且龙飞凤舞的笔迹更是相当难辨认,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紧张了吗?”顾敛之将车停下,握了握身边人的手。
沈清越的掌心微凉,术后修养一个月的皮肤仍透出薄瓷般的易碎感,在车内的顶光下显出莹润的光泽。
“不紧张,上回拆线我都没紧张。”沈清越冲他笑笑。
两周前的拆线也是两人一起来的,现在身上的疤痕已经痊愈,最近一直在按时吃药敷药,除了看起来有几分违和狰狞,不碰它的话已经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还是熟悉的科室,熟悉的流程,医院的很多值班护士和医生都认识他们,一路打招呼过去,开了齐全的检查单子,就开始楼上楼下的跑。
抽血,量血压,做心电图,心超以及CT,全部做完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了。
顾敛之随身带了保温杯,里面装的是热牛奶,放了糖的,抽完血后就让沈清越喝了,所以做完检查的时候沈清越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早餐还是在医院食堂吃的,沈清越食欲不错,吃了半屉包子和一碗粥,在啃玉米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
他打开,是顾余茵发的消息。
顾余茵:“小沈,兜兜醒啦。”
“【照片】”
“一开始有点懵,委屈了一会,现在已经好了,你们检查的咋样啦?”
“【图片】”
第一张照片是兜兜委屈巴巴的撅着小嘴巴看镜头,眼圈还红红的,脑袋上的头发乱蓬蓬的,像只炸毛的可怜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