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依旧带着凉意,皮肤下却有脉搏在缓缓跳动,透过安室透同样在跳动的指尖,仿佛两颗心脏贴在一起。一切都来得及,么。“如果我真的……”“不会的。”“我是说如果……”“没有如果。”柏图斯抬起头,与那双紫灰色四目相对。“就算要努力打破幻觉,就算像rpg游戏但没有存档,我也会在最后一秒、千百次地找到你。”金发的公安卧底笑了。这样啊。但你要拿什么找到我呢,柏图斯。交给组织的履历,还是安室透这个名字可无论是组织覆灭,亦或他先一步死去,留在世间的都是降谷零。从来没有什么安室透。。不过——“柏图斯。”安室透才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在抖,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嗯”“低头。”“低头怎么了,我头发上是有什…………唔?!”“柏图斯。”“嗯?”“低头。”“怎么了?我头发上是有什么……唔。”咯啦。一处不起眼的树丛里,诸伏景光差点捏碎了手里的微型耳机。他此刻正躲在通俗意义上的视线死角。白衣的凶恶信徒在进行大范围搜捕,试图找出入侵者,但显然诸伏景光的躲避技能已经被点到了满分,以至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拿着耳机听个响都没被发现。不过他真的不想听到这些、这些……掉落声,水声,呻|吟声,衣料摩擦声,以及最后那个错愕的、被堵在口中的音节。救命!zero你和柏图斯到底在干什么!!诸伏景光,在内心抱头尖叫。……实际上,安室透只是抬手帮柏图斯解开松掉的小辫子,又以熟练的手法扎上了而已。毕竟他是个善用蜂蜜陷阱的情报员,卧底培训时期就定位清晰的安室透为此学了很多哄人(男女都有)的小把戏,这种不靠发绳的扎辫子手法也研究过。柏图斯的头发比较细软,即使沾着水有些涩手,但扎起来还是很容易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金发青年的尾音微微上扬:“这样就可以了。”真恐怖,刚刚他竟然萌生出了一种不符合卧底身份的冲动。幸亏他中途刹车,在给柏图斯扎头发时把刑法典默念了一遍,现在已经调理好了。而摸了摸貌似比之前自己扎的还整齐的头发,柏图斯也开心地眯起眼:“十分感谢!”好奇怪啊,刚刚心里有种似乎错过了什么的遗憾情绪,明明安室已经顺利清醒过来了……?算了,总之人没事就好!两个人十分一致地将先前的微妙气氛略过,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礼堂的一半是建在西岸悬崖上的,所以我们如今还在礼堂的地下吗?”“我也不清楚,记得浓雾涌起之后,我们从踩下机关到掉进来过了大概半分多钟。”虽然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是真的踩到了机关,还是误打误撞跌进了这里。柏图斯将安室透从水中牵起,两个人仔细打量这处类似天然洞穴的地方,一时间还真拿不准自己在哪。这座岛的面积不算大,礼堂下方如果有这样的空洞,按理说根本没办法建成。因此两个人思索片刻,都排除了礼堂下方这一选项。柏图斯摸摸下巴,口罩早就不知扯哪去了:“当时的致幻雾气铺天盖地,我只看清了礼堂里面的信徒和神像,之后就不清楚了。”他顿了一下,还是将疑点说了出来:“说起来,那座神像和当初我们在地下教堂看到的一样。”“是白色的。”安室透陷入思索:“集会供奉的神明么。”白色的神。这在不少崇尚和谐与为善的信仰中比较常见,放在集会这里却充满了讽刺。“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离开这里。”将柏图斯的话记在心里,安室透环视周围,发现这里虽然有些微的光亮,但似乎并不是从外面透进来的。不过却有风吹在皮肤上,也就是说好歹应该有条缝隙……哎。安室透叹了口气,认命地抬手将衬衫纽扣一颗颗扣好,感觉胃有些凉。被金发青年的一声叹息搞得说不上来的心虚,柏图斯将步子还有些虚浮的人扶到远离海水的地方,视线漂移:“那我去查看一下,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致幻剂的效果要完全消失还要一段时间呢。”“好,那你小心。”柏图斯转身踏入黑暗里。五分钟后,装模作样去调查,实际上是用重力释放作弊了的柏图斯回来了,瞧向安室透的眼神让对方暗中绷紧了神经。怎么回事?柏图斯这个眼神……这不是hiro说会有80的概率突然发难制造问题的眼神吗!下一秒,赤眸青年果然语气幽幽道:“我知道风吹进来的具体位置在哪了。”“透。”安室透被这称呼叫得打断了思绪,随即柔和下眉眼,没事人一样应道:“怎么了?”柏图斯:“你闭上眼睛。”看着安室透呼扇了两下睫毛,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闭上双眼,柏图斯的心底缓慢地涌出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