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春蹭地站起来:“你去哪儿!?”
她拔剑出来,一声“站住”还没出声,江恣就道:“你跟来不就好了。”
“……”
“不就是怕我做什么吗。”江恣说,“你跟我过来,盯着我不就行了。”
“那你要去哪儿啊!?”
“舍院。”江恣说,“好久没回来了,心生怀念,想故地重游。”
“……说的什么鬼话。”沈如春低低骂道,“自己毁了的地方,说什么故地重游,装什么烂好人。”
“你个畜生。”
沈如春骂得咬牙切齿,江恣却笑了声。
他没有反驳。
*
在上清山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谢自雪的踪迹。
卫停吟绕了半座山,最后无功而返。他有些着急,急匆匆地回到了来时的地方,却见这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卫停吟心中疑惑,正茫然时,他的传音玉符有了动静。他拿起玉符,赵观停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师兄,你找到了没?”
“没,”卫停吟说,“你呢?”
“我也没有啊。”赵观停说,“哎,看来师尊不在这山上。总之师兄先来吧,来亲传弟子的舍院这边。”
“舍院?怎么要去那儿?”
“沈如春说的呀,她说江恣非要来这边。没办法,我和大……萧问眉就都回来了这儿碰头。”
他差点没叫成大师姐吧。
这仨人真是……
卫停吟无可奈何,应下之后,就去了舍院。
顶着风雪,他到了舍院。
将近一个月过去,舍院废墟被雪厚厚盖住,那些不堪的荒芜藏在苍茫的洁白之下,多了一种安息的诡异。
他看见江恣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望着一个方向发呆。
他一定已经在那儿坐了很久很久了,身上都积了一层厚雪。
且好巧不巧,卫停吟只能看见他的侧颜,还是戴着黑眼罩的那一边。他看不见江恣的模样和神情,只看得见他在寒凉刺骨的风雪里呆坐着凝望,可他凝望的方向又什么都没有。
卫停吟望着他,走了过去。
“师兄。”
被人叫了,卫停吟才收回视线。叫他的是沈如春,沈如春把他拉过来,也跟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江恣,就面露嫌弃道:“师兄别理他,他一过来就坐在那儿了,之后就谁说话都不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明舍院全在这边,那处什么都没有的。”
“肯定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才刻意走到这边来,想让我们觉得他也惋惜舍院,怀念从前罢了,师兄别上当。”
卫停吟皱了皱眉:“别这样说,他听了会伤心。”
“他自己做的混账事,怎么还不让别人说了!”沈如春气冲冲道,“师兄有所不知,毁了这舍院的就是他,毁了这座山的还是他!他有什么可伤心的!”
卫停吟无言以对。
他沉默片刻,又看向江恣。循着他的视线,卫停吟往外看了看。
那处……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舍院外的那棵老树。
舍院外有一棵千年老树,年年盛夏时都郁郁葱葱,亲传弟子们在它的树荫下来来去去。
他在看那棵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