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赵观停放下手,回过头,仰起脸看向他说,“反正血灵根也被锁了,没什么可怕的嘛。”
“就是就是!”沈如春也附和,“送他过去,也关心关心他,一来二去就能相熟啦!”
有那么顺利吗。
卫停吟完全不觉得会有那么顺利。
他看向遥远天边,心中再次叹息。
当着几个亲传的面被锁灵根,吐了一口血还没人关心……真是天崩开局。
“啊,出来了。”
赵观停指着卫停吟的后面说。
沈如春也挥起手:“这里这里,小师弟!”
这么快?
卫停吟怔愣一瞬,回头望去。
江恣真的出来了。
他正顺着宫前长阶,往下走来。
但那身形脚步踉跄,身姿摇晃,脚上像灌满水泥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动着,就那么一寸一寸艰难地往山下走来。
那身昨日刚换上的白衣胸口上,已经满是淋漓的鲜红鲜血,应是他方才被锁灵根喷出时溅上的。
看他这副模样,卫停吟心中不忍又深几分。
他身边这俩小孩跟完全看不出来他有多难走一样,又不满意地催促起来:“快些呀,小师弟!”
“走得太慢啦!”
卫停吟没说什么。
江恣手扶着梯阶旁的扶手。那只手几乎比竹子都瘦弱了,苍白的手背上有一抹血痕。
他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宫门牌坊前。
“真慢,”沈如春噘着嘴不满道,“走个路都这么慢,以后学剑可怎么了得呀。”
江恣手扶住门牌坊,另一只手捂住嘴,又咳嗽起来。
他低着头,一直没有抬头。
“大师姐说啦,你既然进了亲传,就要搬到我隔壁去住。”赵观停说,“我带你去吧!”
“不必了。”
江恣哑声说。
“哎?”
完全没想到会被拒绝,赵观停愣在原地。
江恣还捂着嘴。说完这话,他才放下手。
“我暂时不去。”
他这样说,声音沙哑。那从嘴边放下来的手中,掌心里有一小片血。
卫停吟分明看见,他把手放下时,掌中血丝与嘴角黏连了瞬——他咳血了。
江恣又放下扶着门牌坊的手,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