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用两根手指固定住我的下巴,往我的嘴唇上擦了一层触感像豆沙似的东西,指示我,“去吧。这会让你气色好一点,自己用纸巾沾掉浮在上面那一层。”
我站起来为下一个演出者腾出位置,刚准备去抽化妆台上的纸巾,宫隽夜抓着我的椅背转了个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纸巾。
然后用自己的嘴唇沾掉了我嘴上一点淡淡的胭红色。
身后传来塔塔牙酸的吸气声。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某种突如其来的、亦或是抑压多时的冲动让我想要拥抱他。现在的我变得跟他越来越相似了,一日日变成我曾无限憧憬的那种人,而这模糊却又强烈的,是我一个人无法拥有的力量。
“谢谢你。”
我去了后台的等候通道。
演出前最后两次彩排我们反复经过这个地方,通过狭小的出口能窥见观众席的一角,我趴在墙边偷偷往外看——现在已经像鱼鳞一样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远、大到只能看清一个个晃动的光点。宫隽夜应该已经入场了,我一时还找不见他们坐在哪里。
主持DJ热场的声音让人群在夜幕中泛起涟漪,一股热浪从汇聚处汹涌而至,我站在风口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耳朵像是被埋进雪地里。万籁俱寂。我在一个漂浮于浩瀚宇宙中的太空舱里呼吸,有人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回现实世界。费娜将两只麦克风分一只给我,问我,你看过网站上你自己的主页吗?
我说没有,从来没有。
她笑了,说,我错了,你应该去看看。
看看多少人为了你来到这里。
一个梦可以做多久。
一个胆小鬼要走多远才能抵达他的王国。
要经历多少的大失所望和不计后果才能从黑暗爬向光明,我站在聚光灯下,想起那些让人双眼通红的夜晚,痛苦藏身的被窝和寸草不生的冬季,最后化成我面前这一片深蓝色的海。
也许我依然那么渺小。
“Thisistenpercentluck,twentypercentskill这是10%的运气,20%的技巧Fifteenpercentconcentratedpowerofwill15%的意志凝聚Fivepercentpleasure,fiftypercentpain5%的欢愉,50%的痛苦Andahundredpercentreason和100%的理由torememberthename记住这个名字”
我举起左手,那回声从九年前传来。
“HereIam。”
——我可能要做个说唱歌手。
——我说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热血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