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地凑了过去:“沧哥是在拍电影的时候学过?”
傅识沧为了干活收起了眼镜,这会儿正一手按着树枝,另一只手里的砍刀干脆利落,几下就把树枝砍下,丢到旁边的草地上。
那里,已经堆放了一大堆的树叶树枝。
他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才说:“我在这附近住过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乡下,跟着当地人干了不少活,所以都会一些。”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傅识沧的履历几乎是透明的,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竟然在南城的乡下生活过。
安乐言抿了抿嘴唇。
如果大家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只能是他出道前的少年时期,是在他车祸失去父亲后的那几年。
他的心蓦地被刺了一下。
白景辰却根本没想那么多:“傅哥还在南城住过?我怎么不知道,你……”
“白哥!”安乐言突然出声,伸手在他身上晃了一下,又放在他眼前。
“啊啊啊啊啊——”白景辰发出一阵尖叫。
安乐言手上拿着的,是一只色彩鲜艳的橙红色昆虫,此刻正对着白景辰张牙舞爪。
叫声引来了象爸爸,他看了一眼就大笑起来:“别怕别怕,这个是黄守瓜,特别喜欢吃西瓜、甜瓜的叶子,不咬人。”
“这名字好好玩,”安乐言把虫子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一脸遗憾:“我还以为是萤火虫呢,原本打算抓回去,晚上看他变星星多美啊。”
象爸爸笑道:“萤火虫是黑色的,它只是长得像,不会发光的。”
“哦——”安乐言拖长了声音,把那只黄守瓜放回一旁的树叶,“那看见了黄守瓜是不是说明附近有西瓜或者甜瓜,可以给小象加餐吧!”
象爸爸点头:“这个还真说不准,你们找找看。”
经过他这一打岔,嘉宾们都忘了刚才的话题,对野生甜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也没人提及傅识沧的过去。
大半个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收工回基地的时候,嘉宾们收获满满,也累得够呛。
节目组没惯着他们,那辆奔驰凌特根本就没开出来,嘉宾们只能坐在装满树叶的卡车车斗里,背靠着车板休息。
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车程,可车一开,大家都眯着眼睛迷糊起来。
卡车晃晃悠悠地前进,安乐言撑着脸颊,看着车尾渐渐后退的风景。
这里山高林密,远离繁华都市,真的很难想象,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傅识沧,当时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他那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骤然失去父亲,母亲重伤生死未卜,家族里贪心的长辈们紧盯着他手里的继承权和股份,还有个机关算尽对他千防万防的叔叔……
那是他最艰难的岁月,书中也曾提及,那时的傅识沧精神极度衰弱,曾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身体也虚弱难堪,时常发烧生病。
他是怎么长大,怎么度过那些艰难岁月的?
安乐言突然有点后悔。
如果我聪明一点,早点除掉傅兴怀,是不是就可以早点穿过来?
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做他的朋友,和他一起长大,他是不是,就能少些苦楚?
车斗对面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安乐言抬头,原本坐在对面,和他隔着一大堆树叶的傅识沧,此刻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踩着树枝,穿过车斗,蹲在他面前。
他一手拿着一把小刀,另一只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野生甜瓜。
“怎么哭了?”傅识沧看着他的眼睛,指尾蹭过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