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邀请我了,我当然是一定要睡了。”
这话说得有歧义,换来的是安乐言裹紧被子的后背。
房门却轻轻碰上了。
几分钟后,傅识沧重新进来,直接上床,像是那晚在医院一样,抱住被子卷。
“你怎么这么凉?”安乐言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臂,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晚上忙来忙去脏兮兮的,刚才拿水冲了一下。”傅识沧把少年往自己怀里团了团,“睡吧。”
安乐言推了推他的手臂。
“怎么了?”傅识沧放松力道,“太凉了?不想我抱你?”
安乐言没有回答,挪得离他更远了。
傅识沧:“啧,好伤心啊。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
柔软的薄被扬高,轻轻落在他身上,将两人的身体一起覆盖。
身前,少年单薄的身体后退,再后退,直到退进他的怀里。
被他皮肤的冷冻得哆嗦了一下,他却没有任何退缩,反而把自己再往他怀里缩了缩。
热量缓缓传递、覆盖再同化,傅识沧冰冷的身体渐渐变得温暖。
他伸出一只胳膊,穿过少年优美颈线与床铺间的空隙,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
那里,有他为了自己而受的伤。
他曾为了他不顾性命,而直至今日,不过是一点冷,他依然选择用体温去温暖。
多美好的人,上辈子怎么就没有好好珍惜?
傅识沧收紧了手臂,轻轻吻在少年的耳边。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玉婆婆来看了他们一次,两人都如同婴儿般地熟睡着。
直到竹楼里大爷大妈的声音吵醒了他们。
身体很热,额头上有涔涔的汗。安乐言轻轻动了动身体,箍住他的那双手臂立刻又收紧了些许。
更热了。
即便是南城,这个时间的温度也不低。
尽管他习惯性地睡得像只小虾米,可傅识沧依然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胸贴着背,膝盖顶着膝窝,呼吸就在耳边。
安乐言忍不住向前蹭蹭。
“别动。”男人困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气流拂过耳廓,他忍不住颤了一下。
“怎么这么敏感?”耳边传来傅识沧低低的笑声。
怀里的人还在不自在地动着,似乎根本不知道现在擦枪走火的可能性。
傅识沧似乎忍无可忍,叹了口气,翻身撑起双臂罩在人上方,低头去看。
少年的脸上是尚未完全清醒的迷茫,桃花眼里,却全都是自己的身影。
傅识沧下意识地把身体往上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