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霄望向陆祈宁。
陆祈宁知道梁西月喜欢宋霄,喜欢了那*么多年,他也觉得没什么,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他握着轮椅的手紧了几分,像是刻意在宣示主权。宋霄见他没说话,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压低嗓音,“祈宁,给我几分钟,我跟她说几句话,行吗?”
“……”
“祈宁。”
陆祈宁眉头微微皱起,最终还是松开手走到台阶上抽烟。
梁西月见他走了,略有些失落。
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小小,对不起,你出事的时候,祈宁给我打了很多电话,但是我——”
“你不用解释。”她收回目光,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那会儿跟陈漫云在一起。”
“对不起。”他迟疑片刻,说道,“真的很对不起,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其实去过医院,但我不敢见你。”
“谢谢你没让我看见你。”
“审判结束,你还要回瑞士养病,是吗?”
“跟你有关系吗?”
“如果是的话,我陪你去吧。”
“你?”梁西月抬眸看他,一字一句地说,“宋霄,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关心,如果我没出事,如果我没变成这样,你会主动说要陪我去哪?你只会假惺惺的保持着你那副绅士,说‘对不起,我没空’,像这样的假话,我听了无数遍了,现在不想再听,请你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见你,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
宋霄从未想过会从梁西月的嘴里听到这样的残忍无情的话。
从‘宋霄哥哥’到‘宋霄’,只需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宋霄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后退半步,脸色惨白,“小小……”
两人再无话。
不远处,陆祈宁站在台阶上,左手插手,右手夹着烟,烟雨朦胧,他站在那,身影颀长,手中烟雾缭绕升起,顺着手背蔓延往上。
陈漫云是独自来的。
从台阶下走上来,自然的与他相撞。
陈漫云看着撑伞看着他的黑眸,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喊了一句,“祈宁。”
然后犹豫着,问道:“我前几天给你发的细节,你都看了吧?”
“看了。”
“我今天会出庭作证,我希望这件事过去后……”
“过去后?”陆祈宁冷笑,“你觉得会有过去后?你看看梁西月,她有过去后这么一说吗?今天要换做你坐那里,你能这么坦荡的说过去后吗?”
陈漫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漫云,别觉得自己无辜,更别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他抬起手,将烟头夹住,烟雾慢慢的往外吐,“如果你觉得抱歉,也别去梁西月面前说,上嘴碰下嘴的道歉,谁说会说,管什么用?”
“……”
陆祈宁扔了烟转身就走。
走回到梁西月跟前,也不管她跟宋霄说没说完,推着她的轮椅就往庭审现场去。
大雨还在下。
宋霄跟陈漫云隔着一大段距离,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亲密无间。
好像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像过了几十年那样,许多人和事在悄无声息的变化。
庭审现场。
案件开始审理。
原告席位上坐着梁西月和辩护律师。
被告席位上坐着盛宛,及其辩护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