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划过耳廓,“比你想得要早。”
梁西月没回答。
陆祈宁见她不回,也不着急,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说道:你知道吗?我去过你家,你家的环境真不太好,山连山,没有尽头,你住过的福利院我也去过,住在那么破的地方,没人管,没人理,辛苦你了。”
灼热的呼吸刮过她的耳廓。
她有些麻木和茫然。
他说他去过她家。
说去过她住过的福利院。
那里是什么地方?她自己都忘了。
只记得那里很小、很窄、很多小孩聚集在一起。
她张了张嘴:“去那干嘛?”
陆祈宁也不知道。
去出差的时候知道从市区到县里300公里,再从县里到镇里62公里,就能到梁西月最开始生活的地方,他连夜开车去了,车子行驶到一半他就在想,自己真的是疯了,莫名其妙的去她出生的地方做什么?
开了好几个小时到镇子时,天都亮了。
他下车站在福利院门口,看着那些曾经跟梁西月一样的小孩,脏兮兮的站在那,一个个等着吃饭,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无邪,只有无尽的麻木,他站在那里抽了好几根烟,转身离开。
回程的路上,他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小时候骂她那么多次小野种,她到底什么感受?
愧疚像藤蔓,丝丝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爱意可以驱使人走这么远,内疚可以埋这么深。
不过没关系。
她要是小野种。
他就是小野狗。
他们天生一对。
第62章“早一点趁虚而入。”
“我要跟你谈的就是这个,梁西月,就一句话而已。”
梁西月微微挪动了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一片空白,胸口像被灌入大量的海水,将所有的情绪封堵在那块,满脑子滑过的都是两人从小打到大、再到他带着她去瑞士、回国结婚……一切的一切在脑海如流水般放映。
他说他爱她。
比她想得要早。
所以为什么会在他的每栋房子里看到一双他第一次送她的高跟鞋,为什么要在她那么困难的时候出手帮她,为什么会戴着夜市上买的铁圈,戴了那么久……
其实他不用买那双高跟鞋,她都已经忘了那双尘封在湖底的鞋子。
可他偏偏记得。
“不是邻居,不是妹妹,也不是大发慈悲救你。”他靠着她,闻着她的发丝,“梁西月,你对我,总是格外严格,我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好,你都要一点一点计算,问题是……我也是人,我总有做得不好的时候。”
他靠着她,淡淡的乌木香气涌入鼻尖,她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意识到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便扶着墙壁站起身来,“陆祈宁。”
“嗯?”
“我讨厌你。”
“没关系。”
“我恨你。”
“没关系。”
“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那怎么办?”他慢慢站起身来,“几十年的光阴不过了?其实不过也行,反正咱们也不是没有过过那种昏天暗地的日子,你尽管用你的招数来折磨我,我接得住。”
她扭头看着他,嘴里干涩,“你接不住。”
“接得住。”他看着她,一字一句,“你尽管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