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颂今眼眸一怔,觉得十分神奇。
他看向卞生烟,惊奇的表情令她笑了笑。
她走上前来,和他脸贴着脸,挑眉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养?”
元颂今依依不舍地摸着手里卷成猫条的小猫,眼中透着小雀跃:“……我想养。”
卞生烟搂着他的腰,两人往书房旁边的空房间走去:“那就养着吧,相遇即是缘,回头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元颂今捧着小猫条,表情既茫然又惊喜,脑子晕乎乎的,感觉很不真实。
卞生烟让他拿来一个闲置的空纸箱子,然后铺上两层衣服,这才把猫放了进去。
元颂今又跑去厨房,找了一个干净的瓷碗,接上凉白开,放在纸箱子边上。
他蹲在一旁,屏住呼吸,满眼都在期待着这小家伙去喝。
但许是新环境的缘故,小猫并没有买他的账,而是自顾自缩在箱子里,用脑袋把刚铺进去的衣服拱起一个小包。
元颂今有些失落。
换完衣服的卞生烟则是笑着把人抱起来,安慰道:“人家第一次来咱们家,还很怕生呢,怎么会立刻就去喝你给的水呢。”
她搂着元颂今出了房间,反手带上门,留下小猫独自在房间里适应。
“让它自己玩会儿吧,咱们先吃饭,吃完带你去买猫粮猫砂猫窝,好不好?”
卞生烟的肚子都要饿的咕咕叫了。
听到她这么说,元颂今十分震惊地看过来,似是不敢置信:“我可以出门吗?”
卞生烟将人摁坐在餐厅的凳子上,转身坐到对面:“有我在身边就可以。”
一想到可以给小猫咪买东西,元颂今就有些激动,连着饭都多吃了一碗。
看着他这么有活力,卞生烟眸中闪过欣慰。
元颂今愿意开口说话是近半年的事。
那时刚把他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他除了身体上的伤害,心里也病的很重。
她把元颂今从华邦带来M国,找了很多医生,身上的伤慢慢痊愈,就连那只受到二次创伤的脚踝也恢复的很好,但唯独让她头疼的是,元颂今不愿意说话,拒绝交流。
此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于是卞生烟带他看了心理医生。
结果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元颂今患有重度抑郁、睡眠障碍、尖锐声音恐惧症以及表演型人格障碍。
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卞生烟还在怀疑医生判断错了。
元颂今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但心理医生却说:“他是一个十分典型的高智商精神病患者。这些病症在他身上潜伏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也就是说,他的表演型人格障碍掩盖了其他病症,让他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卞生烟是不信的,她看不出来元颂今的表演型人格表现在哪里。
直到后面她因为工作疏忽,没有及时下班回来,那家伙就开始光着脚坐在家里监控前的地板上,一动不动,不披衣服也不说话。
等她发现后赶回来,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心疼地又亲又摸,再给他卷好被子,元颂今才似乎很是满意地抱着她的手臂睡着了。
卞生烟将这件事连同监控录像都反馈给了心理医生。
“表演型人格分很多种,有的人会通过夸张的言语和肢体动作来表现自己的存在,也有人通过戏剧化的伪装让自己处于弱势地位,进而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医生指着坐在监控前的元颂今道:“他通过这种方式,让你知道他不舒服,希望你更加在意他,这个也是一种表演型人格障碍,以前应该出现过很多次。”
卞生烟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有很多次,元颂今会在她分神到别的地方时,主动凑上来表示自己这疼那痒的。
她以为他是真不舒服,没想到那会是他发病的征兆。
除此之外,心理医生还还确诊了元颂今另一种病——分离性焦虑。
一旦卞生烟没有在约定时间内出现,元颂今就会十分焦虑地在家里转来转去,情绪逐渐崩溃。
然后卞生烟给他买了个手环用来交流,家里的监控也可以随时进行语音广播,以确保两人之间的联系不会中断。
药物辅助治疗加上卞生烟的亲身陪伴,元颂今日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