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在哪里,我需要诊脉才行。”
男人朝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去把元颂今拽起来,领着往主屋走。
没想到,刚把人提起来,元颂今就痛叫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两人这才发现他一直坐在草堆里,其实是因为腿上有伤。
王招娣适时解释说:“我碰见他的时候,他腿就断了。”
王传伟对儿子挥手道:“把他背到你爷那儿去。”
王经义点头应下,然后直接将元颂今背在身上,脚步迈的稳稳当当,不一会儿就绕到了主屋。
他粗暴地将元颂今放在地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爷爷的手腕。
“快点的。”
元颂今因为刚刚那一摔,脚疼的更厉害了。
他咬牙忍着,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了老爷子的手腕上。
指腹处的皮肤手感是粗粝的、枯老的,的确是个老人。
诊完脉,元颂今又问王经义关于老人的眼睛、舌苔等情况,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全都让王经义检查完后告诉他。
做完这一切,元颂今问他会不会写字,王经义说会,转头就去拿来笔和纸。
元颂今说了几个药材的名字和用量,王经义反应了好一会儿,元颂今指导了半天,他才磕磕巴巴地写完。
“去抓药吧,刚刚听你们说村子里本来就是有中医的。”
元颂今坐在地上久了,地面凉得他受不了,几次想撑着床边爬起来都失败了。
王经义走之前又把他背到了柴房,然后把药方的事给他爸说了。
王传伟很是怀疑:“这有用吗?别一会儿喝坏了。”
元颂今面无表情道:“老人不是感冒,是肺炎,喝药只能先缓着,不然过两天呼吸都成问题,人就出大事了。”
见状,王传伟偏头,让儿子去去世的老中医家里抓药。
那个老婆子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抓药的时候倒是无比清醒。
王招娣从父亲和弟弟回来后便一直没敢说话。
元颂今得知了她的名字,心绪有些复杂。
等王经义抓完药回来,元颂今详细说了煎药的步骤,这事在他们这里不是头一回做,所以很快就将药煎好了。
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先倒了一碗给元颂今灌了下去。
见他没啥事,这才重新煎了一副给老爷子。
晚饭元颂今也没吃,王招娣不敢给他送,也没提中午面条的事。
第二天早上,柴房门开了。
几乎是立刻,元颂今就醒了。
连着一天多没吃饭,他今天的身体越发酸软无力,就连清醒的状态都很难维持。
他听出来站在面前的是昨天那个中年男人,这个家的掌管者,但他没敢有什么动作,不知道男人要干什么。
王传伟说:“你居然是个真医生。”
他说老爷子醒了,能坐起来吃点稀饭了。
听完,元颂今松了一口气,让他们继续煎药服用,过几天老人就会慢慢有精神的。
趁着这个空档,他提出了一个请求:“抱歉,我家里人还在等我回去,听说村长家有电话,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报个警,打个110就行,我的名字是元颂今,你告诉警察,就会有人来接我的,谢谢了。”
然而,对面的男人却半天没有出声回应。
元颂今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或者这个男人也不明白什么是报警,于是他又细致地重复了一遍,说:“我得回家,麻烦您帮我去村长家打个电话好吗?”
他的态度可以说已经非常卑微礼貌了。
但不知为何,男人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