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道:“我只是谢大人的军师,就算请罪,你也该去找谢大人。”
陈盛摇头:“可不管是我,还是我手下的将士们,只认您为主,若是没有您,我们早已经全军覆没了。”
“您以命相搏,重伤乌木沙,我却妇人之仁放炮了他,辜负了您的心血,请您请罪。”
沈樱叹了口气,看向谢渡:“你把他扶起来。”
谢渡上前,抓着陈盛的胳膊,淡声道:“陈将军是为了救她,何罪之有。”
陈盛这才起来,看向沈樱:“您当真不怪我?”
沈樱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就算你不救我,也未必一定能杀了乌木沙。他逃了,是他命不该绝,与你无关。”
陈盛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神色之间,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沈樱若有所思,没说什么,等陈盛走后,才问谢渡:“你从哪里找的援军?”
那些人,显然不是蓟县的乌合之众。
而且一去十日,恐怕不简单。
谢渡答道:“从京城。我先去了蓟县,江至和见了我,可是他说,蓟县的百姓对上羌国的部队,都是白白送命,他绝不会借兵给我。我没有办法,连夜回了京城,见了父亲,把谢家豢养的私兵全都带了出来,星夜兼程,才赶了回来。”
江至和说的字字属实。
他不肯借兵,谢渡也做不出逼人去死的事。
谢渡只能从别处想办法。
最近的,只有谢家自己的骑兵。
忠诚,迅速。
沈樱愣了片刻:“谢家的私兵?”
如斯精锐,比起羌国的大军也不差什么,竟是谢家的私兵?
她原以为自己够有见识了,现在发现还是短浅了一些。
随即,她就明白了陈盛刚才的未尽之言。
他让对方找谢颂请罪。
可是,谢家豢养的上万骑兵面世,不管是谢颂还是谢渡,都不可能再回归朝廷。
“谢大人”三个字,已化作云烟。
毕竟,私下养这么多兵马,其意昭然。
宋家的朝廷,绝不会容得下这样的世家。
而谢渡光明正大将兵马拉出来打仗,业已宣告,与朝廷彻底决裂,此举与谋反无异。
谢渡道:“另外,你没醒来的时候,陈盛就来找过我,愿意带领北伐军加入谢家军,只提了一个要求。”
沈樱问:“什么?”
谢渡道:“他说,必须由你来做军队的首领,才能让所有人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