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以往之能胜过一般剑手,除了体魄和气力外,主要是因懂了墨氏剑的心法,故能在对阵时保持绝对的冷静,发挥出剑法的精华。
曹秋道却进一步启发了他从斗志、信心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精神力量合营出来的气势,这正是胜败的关键因素。
是晚他静坐了大半个时辰才入睡,一觉睡至天光,醒来时精足神满,只感连老虎都可赤手应付,起来使到园里热身练功。
他想起日前一刀克敌,杀得麻承甲弃刃而逃,除了时间拿捏得准确外,主要是因用两手握刀,学足东洋刀的运剑方式,使力度倍增。
心中一动,暗忖这或会是应付神力惊人的曹秋道的唯一妙法。
但何时运用,怎样运用,却是关键所在。
区区十剑,他才不信自己捱不过。
任曹秋道三头六臂,但自己刀和鞘配合使用,该可支持过十剑的短暂时间。
想起当日落败时,连挡十剑都欠缺信心,不禁好笑。亦暗暗感激肖月潭这良师益友。
早前的消沉、逃避心态,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均安排妥当,明晚无牵无挂的和曹秋道玩完那游戏后,他就乘夜远走高飞,返咸阳与妻儿相会。
在强敌的压迫下,项少龙在练功中感到把生命的潜力发挥出来,每劈出一刀,生命都似攀上某一个高峰,这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他忽似陷身在万军冲杀的战阵中,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周良惨死眼前,鹰王扑敌为主报仇,心中充满惨烈愤怒之气。
又忆起好朋友因立埸不同,一一将他出卖背弃。只感人事变迁,惟有手中百战刀始是永远良伴。
再虚劈一刀。
天地似若静止不前。
善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今天不比了!好小子愈来愈厉害呢。”
项少龙回刀入鞘,来到善柔身旁,笑道:“柔大姐也会害怕吗?”
善柔一肘打在他腰胁处,痛得他惨哼一声,哂道:“去见你的大头鬼,外面闵廷章等正在恭候大驾,要送你这小子到稷下官参加剑会,否则看本姑娘怎样把你打回咸阳去。”
项少龙抚着痛处皱眉道:“麻烦你告诉他们,我今天要闭门在家,养精蓄锐…”
善柔截断他道:“不准退缩,本姑娘刚在兴头上,很想撩人打架,你就做我的跟班去趁热闹好了。”
项少龙呆了一呆时,早给她扯得跄踉去了。
五百多名稷下剑手表演开场的“礼剑”仪式。
他们的动作划一整齐,漂亮好看。
项少龙坐在学宫正广场的上宾席处,右面是吕不韦,左边则是田单,他身旁是田健,善柔则不知钻到哪里去。
临淄的达官贵人、公卿大臣全体出席,情况非常隆重。
来趁热闹的武士和平民百姓,则密密麻麻围在广场四周,少说也有三、四千人。
礼剑完毕,鼓乐声中,田健意气飞扬的代表齐襄王宣读了训勉的话,身为稷下导师的仲孙玄华在十多名导师级剑手簇拥下,落场考较剑手骑射各方面的技艺,闵廷章亦是导师之一,颇为神气。
田单旁边的是解子元,隔着田单向他打个眼色,表示所托之事经已办妥。
正和田健说话的吕不韦凑过来道:“明天黄昏时,我来送少龙到稷下官吧!事关我大秦的荣耀,是必须隆重其事的。”
项少龙暗忖你由前门来,我就由后门走,看你到时怎下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