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彻底毁掉这枚金丝笼——但毁掉这金丝笼,也有一并毁掉他的风险。
笼外有许多许多只同样物种不明的猛兽,徘徊踱步,虎视眈眈,朝笼内发出低沉的、凶恶的吼声,用锋锐的獠牙和利爪撕扯这枚金丝笼。
他们一个个眼睛赤红如血,爪牙用力到笼条发出尖利的扭曲形变声。
难道他们也恨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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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蔺君冕的舞蹈水平令人不敢恭维,但演唱实力在所有练习生中很是突出。
因此这七十二小时内,颜西因给他扒舞抠动作,他也晓得回报,颜西因哪里唱到瓶颈,他便倾囊相授。
“你试试别发‘i’,发‘e’或者‘a’试试,内口腔要横向打开,有传声空间才能立体饱满又入麦,我看看……”
蔺君冕手中拿了柄新的汤匙,压住颜西因舌根,道:“好,发音……”
颜西因罕见地乖,让张嘴就张嘴,将湿红的口腔完全敞开给男人看。
几秒钟后,颜西因觉得自己发音应该挺到位了,稍稍蹙起眉心,含含糊糊问:“还要多久……?”
蔺君冕手腕似乎不稳,一下子用了点力,压了下颜西因舌头。
颜西因舌根登时一酸,眼泪登时夺眶而出。
蔺君冕猛然回神,赶忙抽出汤匙。
他无意识地紧攥着那柄汤匙,磕磕绊绊道:“挺好的……挺好的。”
颜西因合上唇瓣咳嗽两声,坐得离他远了些。
厉原北进来时,蔺君冕已经再次靠近颜西因,哥俩好一般勾住颜西因肩头,两个人一同看歌词。
两张脸距离过近,旁边跟拍摄像一脸菜色——他的任务是给蔺君冕拍怼脸特写,可这一下午,除非把画面拉近放大到只留下蔺君冕五官,否则只要有一点轮廓,就得把颜西因一并拍进去。
悄然瞥了眼颜西因,摄像心下暗叹。
自己只是打工人,无权也无力改变什么。
但这样的人……真的会被节目组压到无法出道吗?
听见脚步声,颜西因视线朝门边掠了一下,继而收回,只当厉原北是空气。
他捶了捶自己腿侧,蔺君冕忧心忡忡道:“今天怎么老捶腿?是不是这两天练太多了?……要不再有人来问怎么跳,你就不教了,否则一整天都连轴转,总不能舍己为人把自己赔上。”
颜西因手臂一僵。
或许有练习量大的因素,但不多。
舞蹈的功底便在于日积月累,必然要勤练不辍,比这两天练舞强度还大的日子他也经历过不少。
让他腿酸的罪魁祸首……
颜西因不接厉原北递来的柠檬水,口中客客气气道:“谢谢北哥。”
实则脸都要贴到歌词纸上,只让厉原北看他的小粉毛。
颜西因明明警告过厉原北拍摄时间非必要不见面,厉原北没有拍摄任务交代、仅仅是给他买饮料,便不该在此时出现。
每次……每次厉原北缓和了病症,就会变得分外难缠,赶都赶不走。
从前他甚至会把颜西因完全困在怀里,两人紧密相贴,中间不带一丝空隙,再古怪地嗅闻一通。
现下有镜头在,他这样殷勤,其实还是收敛按捺的结果。
颜西因想到这坏狗一整天凑近八次,每次都是送吃的送喝的,欲盖弥彰,便觉得厉原北可恶。
他挑剔道:“但是我最讨厌喝柠檬水。”
选管并非练习生们的助理小厮仆人大内总管拉磨驴。
选管没有伺候练习生的义务,练习生更没有表达这个不吃那个不喝的权利。
他们该服从选管有关吃饭睡觉、各项拍摄的安排,且为了不被穿小鞋而与选管保持良好关系,甚至有意讨好套近乎,以求能多点出镜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