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脉长老会同我调查后山,追查凶手,务必会还执事长老一个公道。”
“先散去吧,诸位长老随我到议事堂。”
铛铛铛——又是三声钟响,这是全宗戒严的信号。
校场上的弟子慢慢散去,谢轻逢和季则声也回到了剑宗别院,如今全宗戒严,无事不得外出,季则声跟在谢轻逢身后,一进了门就不由道:“师兄,如今要怎么办?”
执事长老一死,线索全断了,敌人在暗我在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季则声道:“掌门师叔今日那么生气,还下令所有人不得外出,是铁了心要找到凶手。”
“恐怕不止是找到凶手那么简单,”文玉彩莲结子在即,如今又出了人命,曲鸣山必定有所警戒,更会着急各脉长老日夜看守,谢轻逢想要得手,必定难上加难。
“到底是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闯入七弦宗,又能杀死执事长老……师兄,我越来越乱了,”季则声揉揉太阳穴,十分苦恼,谢轻逢却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开口。
文玉莲子失窃,七弦宗上下必定大张旗鼓,谢轻逢必定不能待在此地,可事发突然,他要怎么和季则声开口?
“不过只要我们规规矩矩待在剑宗,应该也不会卷入风波,待掌门师叔找到凶手,我们再继续追查那群黑袍人也不迟,”季则声对谢轻逢的房间可谓轻车熟路,自顾自找了位置坐下开始喝茶,见谢轻逢沉默不语,以为他还在担忧,不由道,“不必担忧,这几日我会来陪师兄一起睡,要是有人想灭口,我也可以保护师兄。”
虽然师兄只是筑基期,但他一点也不嫌弃师兄,而且师兄的被窝很暖,两个人睡很舒服。
而且他的宝典里写了,两个人睡一张床,更能让感情升温。
谢轻逢一顿,也没拒绝:“你想来就来吧。”
季则声眼睛亮了亮,不由分说就回房,等梳洗完抱着枕头过来时,谢轻逢还坐在桌边,捏着一管狼毫写写画画,看样子竟是一张地图。
他凑过去看一眼,谢轻逢放下狼毫,将墨迹吹干,才拿起来递给季则声:“给。”
季则声接过看了两眼:“这是何意?”
“是我老家的地图,你顺着地图走,就能安全走到我家。”其实是穿过魔林抵达藏镜宫的安全路线,若他得手,必定会回藏镜宫闭关修复金丹,若季则声真气不过,就来藏镜宫找他算账。
也好过怒火中烧,一气之下就黑化。
季则声捏着地图,似有所感:“师兄……你要回家了么?”
谢轻逢点点头:“就在这几日。”
季则声一听,立马不干了:“为什么?你之前并没说过……为什么这么突然?”
谢轻逢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昨夜收到家中来信,有点急事要离开一趟,要是想师兄,你就顺着地图来找我吧。”
事发突然,不得不兵行险着。
季则声捏着那张粗略的地图,一没地貌二没名字,怎么看怎么像忽悠人,他一把扔开地图,和师兄一起睡的喜悦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不好的预感:“一定要走么?什么时候回来?”
谢轻逢算了算时间:“至少三个月。”
崔无命说修复内丹大概要闭关三个月才行,不过那个时候他必定身份暴露,季则声说不定见了他就要杀要剐的。
季则声听完,果然沉默下来,半晌又重复道:“……一定要去么?”三个月,他从没和师兄分别过这么久。
谢轻逢也不忍心,只道:“十万火急。”不去就活不了,不然这辈子和季则声没可能。
他都这么说了,季则声还能说什么,扔了地图就回到床上,盖着被子默默生气。
谢轻逢在心里叹了口气,眼见对方就算再气都要和他睡,某一瞬间他都想告诉季则声说师兄不去了,师兄一辈子陪着师弟。可这种想法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他不是季则声,更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喜欢季则声,也看得出小师弟羞涩的心意,只是如今时机不对,若贸然捅破,反而更棘手。
季则声对他全无隐瞒,即便是喜欢,也坦坦荡荡,毫无心机,可他从见面开始都是步步为营,若轻易说喜欢,日后东窗事发,必定会被误以为是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