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果然赌气一般转过身,再不说话,谢轻逢原地沉默,却未上前。
看来如今的季则声,已经和原作大不相同,谢轻逢意外之余,又难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季则声自顾生气半晌,却不见谢轻逢理人,以为师兄嫌他麻烦,于是又转过身来,重新找了个话题。
“师兄,我想喝水……”
谢轻逢一怔:“你待在洞中,我去给你找。”遂捡了佩剑,转身出洞,再不回头。
他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冷静下,好好想想季则声还杀不杀。
他从崖东晃到崖西,发现一条小河,盛了一壶,整整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山洞,递给季则声时又觉得野外的水不太干净,于是从随身法器里掏出干净的:“喝吧。”
季则声:“……”
所以刚才为什么不给他?非要跑到外面逛那么久,害他等那么久?
他敢怒不敢言,眼巴巴接过来喝了半瓶,恢复了点精神,又慢慢坐起来,开始运功。
谢轻逢看着他。
季则声道:“我要运功冲体了,劳烦师兄为我护法,若能冲体成功博得生机,我就给师兄做一年的早点,若是失败……那就请师兄将我的尸骨带回故乡,同我爷爷葬在一处。”
说到故乡,声音也小了下来,他心知冲体成功的希望渺茫,又忍不住多嘱咐几句:“若我死了,请师兄每年去看我,陪我说说话。”
谢轻逢答应得很干脆:“可以。”
“谢谢师兄。”
季则声再不言语,开始运功,谢轻逢守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次次冲体失败,又一次次剧痛晕厥,却不曾上前。
如果季则声冲体失败而死,那他也不用费心手刃他,若他成功……
洞中岁月无聊,转眼七天,时间越长,成功的希望渺茫,眼看着季则声又呕出一口红血,气息越发微弱,而他身边已是大大小小成片血迹。
谢轻逢抱着剑守在他身边,眼中闪动着情绪莫名的光。
倏然,一道灵光从季则声眉心灌入,谢轻逢一顿,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人呼吸困难,连谢轻逢都被震退几步,火堆陡然炸开,化作四散的火星,悄无声息熄灭。
山洞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谢轻逢理了理被吹乱的衣物,正要抬手搓个火,却听见久违的声音。
“师兄,先别点灯。”
听这个语气,是冲体成功了?
黑暗中,谢轻逢扶剑上前,魔剑又开始震动,昭示着主人摇摆不定的心意:“为何?”
“有点……不方便。”他冲体的动静太大,身上蔽体的衣物都被刚才的冲击毁坏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谢轻逢不以为然,他一步步走上前,剑柄被他握得发烫,才到近处,禁锋出鞘,雪白澄然的剑光将洞中照亮一瞬,四目相对间,也照亮了剑下衣不蔽体的季则声。
咣当——出鞘的长剑落地,灵光散去,视野又重新陷入黑暗。
谢轻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