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若是个男子,只怕皇上是寝食难安啊!”
年珠笑着没有接话。
她想,若皇上知晓她与孔家订的是门假亲事,定会左右她的亲事,并非她不相信四爷,而是,她不相信皇上啊!
自古以来,帝王都是多疑多心的。
送走了李卫后,年珠就去了书房。
这次她回京,给隆科多准备了一份大礼——铀云母寿桃形摆件。
这摆件足足有半人高,经匠人雕琢后更是活灵活现,整体呈黄绿色,似成熟未成熟,十分罕见,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更重要的是,这铀云母石具有放射性,说白了,就是有毒。
年珠虽与隆科多没什么来往,但对这人一点不陌生。
这人是故去佟佳皇后的亲弟弟,受先帝重用,但最引人议论的则是他与爱妾李四儿那缠绵悱恻、宠妾灭妻的爱情故事,就在前两年,他那发妻已被他们逼得悬梁自尽。
谁人当着他的面对他是尊敬有加,背地里瞧不起他的人却是大有人在。
年珠每每想隆科多这人,都会在心里没好气骂上他一句。
呸,狗男人!
恰好再过几日就是隆科多的寿辰,以她对隆科多的了解,这人定会大办宴席的。
果不其然,没几日隆科多府上就送来了帖子。
觉罗氏收到了这帖子,是愁眉不展:“……这帖子是李夫人差人送来的,直说无论如何我们务必要到场,我是不想去的,且不说隆科多如今不仅担着步军统领一职,前些日子还被皇上加封吏部尚书,就说那位李夫人,却是个记仇的,若是不去,怕是不大好。”
“可若是去了,难免又要与众人打交道。”
年珠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忙道:“额娘,怎么能不去呢!当然要去呀!”
她挽住觉罗氏的胳膊,道:“我都好些日子没出门呢,您带我出门见识见识吧!”
“况且我这次从四川回来,还带了个宝贝,这下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你呀,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就知道撒娇!”觉罗氏是哭笑不得,但她很快察觉不对,低声道,“不过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做这等阿谀拍马之事吗?如今怎么……”
年珠笑道:“额娘,这您就不懂了。如今京城这局势,咱们不冒尖,但也不能落人身后,这人人都送礼,都与那位隆科多攀交情,若咱们家不去不送礼,人家以为咱们家瞧不起他怎么办?”
“连皇上都对他尊敬有加,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觉罗氏只觉这话很有道理。
到了隆科多寿宴这一日,年珠早早就陪在觉罗氏身边登门拜访。
自隆科多发妻赫舍里氏去世后,他就没有再娶,如今佟佳府上所有大事小事都是他的爱妾李四儿说了算。
年珠母女刚登门,李四儿就迎了出来。
“哎呀,姐姐,你可算来了。”
“前几日送帖子的嬷嬷登门年家后说你身子不适,只怕是不能来了。”
她不仅嗓门大,更是衣衫华贵,身上穿的是掺着金丝的香云纱,手上戴的是镶宝石的牡丹纹金镯,镯子上镶的宝石一个个足有鸽子蛋大小……就差将“老娘有钱”四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觉罗氏微微含笑,道:“我们家二爷与统领大人乃同僚,统领大人过寿,二爷不能回京,我怎么着都要替二爷走这样一趟的。”
李四儿眉目间的神色是愈发骄傲,只想着纵然京中不少人想着走年家的路子又如何?到了他们跟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她俨然一派正牌夫人的架势,与觉罗氏寒暄几句后,就去招待别的女眷了。
年珠是第一次来佟佳府上,与觉罗氏说了一声后,便在花园子闲逛起来。
虽说隆科多的府邸略逊于年羹尧的总督府,但这里可是京城,这宅院比当初的太子府都要强上许多,她只觉隆科多已将自己当成了皇上登基的大功臣。
有美景在前,她便漫无目的欣赏起来。
只是刚行至转弯处,她竟看到了八福晋。
哦,不,现在应该是廉亲王福晋。
时隔多年,两人再次见面,四目相对时,皆是微微一愣。
还是年珠反应快些,俯身道:“见过廉亲王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