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电视里春节序曲的音乐,像模像样的竟然真有了一点过年的氛围。
但气氛越是温馨,沈年心里的别扭感就越重,怎么都不舒坦,怎么都心气不顺。
尤其是看到连年糕都跑到厨房围着江崇转,偶尔被投喂块肉或者蛋黄,趴在椅子上,俨然已经彻底被江崇“收买”,沈年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终于达到了顶峰。
晃了一圈走到厨房里,沈年伸手把椅子上的小叛徒抱了起来,扫了一眼流理台上的备菜,正准备开口挑刺,正在切黄瓜丝的江崇,看了他一眼,随手塞了个黄瓜芯在他嘴里,逗小孩一样道:“零食别吃太多,一会吃饱了没肚子吃饭,去玩吧,不用你帮忙。”
沈年瞪着眼睛,把黄瓜芯嚼嚼吃下去,然后怒道:“谁要给你帮忙了!”
沈年憋着火,环视了一圈厨房,最后挑了个手边的空案板,打翻在地上,找茬道:“烦死了!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吵死人了!早上就吵我,现在还吵我!”
然后转身抱着年糕气冲冲地回到了客厅。
江崇反应过来,低头笑了一下,俯身把案板捡起来冲干净挂好。
年糕在人怀里呆不住,很快就又挣脱了出去,凑到阳台玻璃门上试图去够那串红灯笼。
沈年盘腿坐在地毯上,听着电视里热热闹闹的音乐也不高兴,回房间翻出了设备,开始切屏打游戏,故意把声音调大,又把手柄按地哒哒响。
江崇在厨房里忙活,不时回头看一眼客厅里的一人一猫,房间被各种各样的声音填满,心脏似乎也被一股暖意填满。
这样就好,就足够了。
江崇想。
沈年就在他身边,在他的视线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真好。
已经足够了。
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他也知足了。
厨房里响起油烟机和起锅烧油的声音,房间里很快弥漫开一股香气。
沈年也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人,烦躁地想:到底还要做到什么程度,江崇才能生气,他这几天几乎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江崇到底还要忍到几时……
江崇最后打开房门和窗户,做了个爆炒的鸡丁,在烟雾报警器达到极限之前关了火。
最后拌了个拉皮,洗了水果,江崇把菜一一端上桌,去客厅叫沈年吃饭。
沈年还在打boss,眼也不眨地说不要烦我。
江崇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打,沈年不免稍微分了点心,最后丝血没来得及吃药,被boss一刀劈下来,gameover。
沈年抬头瞪他,发脾气道:“你在这看着我干什么!嫌我耽误时间你就自己吃啊,谁让你等我了!”
他刚把手柄甩到一边,江崇就突然弯腰把人抱了起来,沈年大惊失色:“你又干什么!你放开我!”
他用力挣扎了几下,挥着的左手突然“啪一声”甩到了江崇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后,两人都是一愣。
江崇率先反应过来,趁着他发愣把人抱到了饭桌椅子上坐好,然后去拿了拖鞋过来让他穿上,好声好气道:“先吃饭,吃完饭再玩,好不好?”
沈年一听他这出语气就来火:“别这么跟我说话!你当哄小孩呢!”
“对不起,我错了”,江崇熟练地道歉,然后起身去流理台上把精心摆盘的猫饭也端下来摆好。
他抱住了急不可待的年糕,转头问沈年:“要不要来给年糕拍个照?”
沈年扭着头不理他,江崇便自己拍了张照片,然后放下年糕去吃饭,又给年糕拍了两张,拍好后给沈年发了一份。
沈年埋着头吃饭,也不怎么吃菜,江崇给他夹了一块孜然排骨,被他反手丢了回来,变本加厉道:“别用你的筷子给我夹菜,我嫌脏。”
江崇沉默了片刻:“筷子我没用过。”
沈年不吭声,迅速地吃完饭,转头就走,捞起手柄继续打游戏,用余光冷眼看着江崇一个人坐在桌边把饭吃完,然后默默收拾好。
大概是刚才那句“嫌脏”真的让江崇伤到了,收拾好桌子,也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把水果端给他。
沈年目的达到,却又没了打游戏的心思,胡乱地跑了一会图,就收了起来,切回电视频道找往年的小品重播看。
江崇收拾完又去了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年糕回了自己房间睡觉,沈年窝在沙发里听着小品的声音,打了几个哈欠,也靠在抱枕上眼皮打起了架。
这一觉睡了两三个小时,再次醒来时,阳台窗外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客厅里洒了一地橘红色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