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初六和朋友们又聚了一场。
初七一早,江崇开车来接他去机场,沈年看着后座上满满当当的特产零食:“你是去进货了吗?”
江崇把手里的早饭递给他:“过几天开工,我还要回来一趟,你在家总得有点存粮。”
沈年咬了一口包子,看向窗外:“我还能饿死我自己啊?”
江崇看他别别扭扭的侧脸,心口像被羽毛挠了一下,痒得厉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那不能,是我自己不放心。”
沈年抖了一下,躲开他的手,怒目而视:“干嘛!开你的车!”
今天是返程高峰,一大早的市内就有些堵了,看着时间还早,江崇转弯调了个头,换了条比较远但更通畅的路线。
车子上了高架后,江崇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地看看外面的后视镜,过了一会突然道:“后面那辆临牌车,是不是一直都跟我们同路?”
沈年转头看了看。
江崇说的是一辆灰色沃尔沃,和他们同车道不远不近地开着,车前窗右上角的临牌折了个角,也看不清车牌号。
江崇刻意放慢了一点车速。
前面车并不多,左边的车道也空着,那辆沃尔沃却并没有选择超车或变道,反而跟着也降下了车速。
江崇心生警惕地降速开了一段,远远看见前方的指示牌:“前面有个匝道,我下去绕一圈,看他还跟不跟。”
行近匝道,江崇才突然打了变道灯,正准备并入最右边车道时,转头看的沈年突然语气一沉,骇声道:“不对!他加速了!”
江崇闻声瞥了一眼后视镜,心里陡然一惊。
在他变道的瞬间,那辆沃尔沃突然开始了极不正常的加速,直接压过车道线,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又或者准确地说是,撞了过来。
几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冲了过来,车身相撞的电光火石间,几乎是同时,沈年脱口大喊了一声“小心”,伸手想要去抓他的手,江崇也吼了一声“抱住头”,踩死刹车猛地向右打了下方向盘。
下一秒,用力扯开安全带,本能地倾身朝着副驾驶的方向扑了过去。
沈年只觉得眼前一花,肩上一紧,被人扣着脑袋用力地笼进了怀里,随即江崇整个身体也严严实实地覆过来,把他重重地压在副驾驶座中。
沈年被铁钳般的手臂死死地扣在温热的怀抱里,半点动弹不得。
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后,身体像是失重般,跟着车子往前晃了一段距离,随即又是一下剧烈的撞击,伴随着哗啦的玻璃碎裂声,车子像是撞哪里停了下来。
但甚至没来得及缓上一秒,紧接着,停下来的车再次被从后面重重地撞了上来。
一下、两下、三下。。。。。。
巨大的撞击声和晃动感让沈年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大吼着叫了两声江崇的名字。
“江崇!”
“江崇!你怎么样!”
。。。。。。
在沈年正要开口吼第三声时,搂在他背后的手动了一下,江崇闷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没事,别怕,不会有事的……”
沈年努力动了动身体,想要抬头看看他的情况,但刚刚仰起头,一点温热粘腻的“水迹”突然从上方落在他的额头上,又流动开来。
沈年大脑里嗡鸣着响了一声,却不敢再动,颤声问道:“什么东西。。。。。。是血吗?是不是血……你流血了?”
“江崇?江崇!”
沈年只觉得浑身都泛起一股麻意,巨大的恐惧感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
他不敢用力去推,声音都带了哭腔,失声喊道:“松手,你把手松开!你让我看看!”
“江崇?江崇!”
胸口漫开一点温热的濡湿感,江崇闭上眼睛,忍着强烈的眩晕感,在狭窄的活动范围里勉强动了一下,拍了下他的后背,低声说:“别怕,没事,我就是头有点晕。。。。。。”
头晕?是撞到头了吗?沈年顿时停住所有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