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抱着年糕坐到客厅沙发上,给它揉了揉肚皮,年糕在他怀里腻了几分钟,就跳下地开始巡视客厅陌生的区域,看起来比昨天活泼了不少,似乎有些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沈年心情复杂地暗暗叹了口气。
罢了,他们两个人的恩怨,何必折腾一只猫。
大不了……如果真的把江崇赶走了,就把这个房子租下来算了……
“想什么呢?”江崇旁边坐下,把手里的柠檬水递给他:“喝点水。”
沈年回过神,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水,甚至往旁边坐了一点,硬是跟他拉开距离。
江崇把水放到茶几上,沈年身上那点陌生的香又隐隐飘到鼻尖,心里七拧八拧地拐了几圈,还是没忍不住地小声问:“你今天,是跟同事出去喝酒吗,还是朋友?”
“玩了这么久,应该关系挺好的吧……”
沈年捏着年糕爪垫的手顿了顿,冷淡道:“问这么多干什么?这是你一个做情人的该管的吗?”
“可我也想陪你。”江崇语气里透出一点淡淡的委屈:“你想喝酒,想出去玩,我也可以陪你的,不用总去找其他人……”
“谁要你陪!”沈年冷声道:“不找你当然是因为不想跟你一起去,难道你以为我很想看见你吗?莫名其妙。”
片刻的沉默后,江崇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是我在强求你。”
江崇轻轻换了口气,很快收拾好情绪,转而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热一下菜。”
他晚上做了小炒牛肉和两个素菜,煮了个冬瓜丸子汤。
沈年吃了小半碗饭,看着又去洗水果又给他盛汤的江崇,心里的烦闷愈演愈烈,抿了抿唇,故意找茬般地问:“今天菜怎么这么咸?”
江崇刚给自己盛好饭坐下来,闻言立刻尝了一口,感觉倒是还好:“可能调料放重了吧,稍微有一点,我给你倒杯水。”
江崇又起身去给他倒水,沈年捏紧筷子,看着他的背影,心气不顺地埋头猛扒了几口饭。
江崇端着水回来就看他空口扒完了米饭,然后碗一推,筷子一摔,起身就要走。
江崇叫住他:“怎么就吃这么点。”
沈年没好气道:“太咸了,不想吃。”
江崇怔了怔,又试探着问:“那要不再喝碗汤。”
沈年却突然发了脾气:“那汤都凉了一遍了,热完一股肉腥味,喝什么喝!烦死了,一顿饭都做不好……”
沈年连珠炮似的发泄了几句,对上江崇的目光后,又突然止住声音,猛地转身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故意把声音开大了看。
江崇尝了口菜又尝了口汤,虽然没尝出来什么,但还是起身走回厨房,洗了两个番茄,重新做了一份番茄蛋花汤。
煮好稍微放凉后,江崇盛了一碗给他端过去:“我重新煮了汤,要不再喝一碗。”
沈年瞥了一眼,别过头去:“不想喝。”
江崇往前一点递给他,好声劝道:“你白天喝了酒,刚才又没吃多少,喝点汤可能会舒服……”
“我说了我不喝,烦不烦啊你!”沈年突然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挥开他的手,但一时没收好力道,直接把江崇手里的汤碗也甩了出去,“啪嚓”一声摔得四分五裂,蛋花汤也洒了一地。
江崇微微一怔,沈年也愣了一下,握紧了手心,眼里闪过。寓。w。言。一点心虚。
但立刻又强迫自己变得冷硬无情起来,腾地站起身:“我都说了我不喝,你听不懂吗。”
沈年逃离事发现场,回卧室站了一会,最后选择了拿衣服去洗澡,再出来时,余光里瞥见江崇已经处理了碎片和蛋花汤,正在拖地。
沈年洗完澡就裹着睡衣回房间反锁上门。
过了一会,江崇从外面轻轻敲了敲他的门:“年糕已经喂过了。你晚上要是饿了,可以叫我,也可以自己用微波炉加热,饭菜都在冰箱里。”
沈年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用抱枕捂住了耳朵。
又过了一会,门又被轻轻敲了两下,但却没有说话。
沈年等了好一会,等到江崇的脚步声慢慢走远,才松开手翻了个身。
然后就看到房间门口多了一张对折起来的信纸,估计是刚刚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沈年冷眼看着那张对折的纸慢慢展开来,先是没有理。
直到外面响完了江崇和年糕打招呼,以及洗澡洗漱的声音,最后回到房间,传来了很轻地咔哒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