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论起来,不说教主和这鬼一般让人看不清的梅子酒,就是她也能这帮人死的很惨。可这些人竟就那样当老梅和她还有那些教众不存在一般。看来多年未在江湖上行走,她这毒娘子的名号都要没人记得了。
“看,一流杀手来了。”见那边青衣蒙面人全部解决后,教主抬头望向了竹林的某一处,梅子酒折扇也同时往那里点了点,向蝶娘示意。
“竟然还有杀手埋伏?”蝶娘心里一惊,她完全没有察觉那人的存在,果然就像梅子酒说的,那是一流的。
而前方罗舒的气机锁定在一株竹子顶端:“难得三寸谷的人也来了,怎么?你也是来向我罗舒讨喜酒喝的?既然来了那便下来吧。”
那竹林里一阵飘忽的不辨男女老少的笑声传来:“不了不了,罗教主的酒太难入喉,某今日来也不是来喝酒的,只是路过看场戏而已。”这一句回话之后,竹林里就只有沙沙风声。
“看,人家三寸谷专业干这个的可是乖觉多了,杀手嘛!时机不对该退就退。干这行虽然是以命换钱,但最好都是以别人的命给自己换来钱,碰上必死局就没必要为了钱连自己命都不要了。
不像这批蠢货,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来的一点规矩不懂,在别人迎亲路上找晦气,还出手就冲着新娘去,他们不死谁死。唉!就是死的有些太快了,看之前那几招教主的剑法好像又进步了,可惜都这些人都没能让我看到过半。”
梅子酒摇头晃脑的一番评价,仿佛很为这些死鬼的智商叹息,又惋惜那场截杀结束的太快,若是他们再撑久一点,没准他还能多看几招。
没错,在面对突袭时候,无论是梅子酒还是蝶娘都根本没出手,只在一旁看热闹唠嗑。
就是那些教众,也只在第一波竹竿陷阱飞掠而来的时候或是躲避,或者提刀砍掉那些冲向嫁妆箱子的攻击,真正出手的只罗舒一人而已。
对了,新娘子!
在梅子酒提起新娘子是这些江湖人才忽然反应过来,眼前这鲜血飞溅,人头乱飞的血腥场景可不兴让他们那位教主夫人看见啊。
看到第一波攻击直接冲马车去的罗舒当时只想救人还有让这些杂碎死,此时却也反应了过来眼前这场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会照成多大的冲击。
他手一抖剑上的鲜血全部抖落在地,雪亮长剑瞬间回鞘,眼睛往马车看去,看到的却只有微微晃动的车窗帘子。
刚才杀猪般尖叫的丫鬟也不叫了,整辆马车仿佛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般的安静。
而无论是罗舒还是刚才神色轻松的梅子酒蝶娘在面面相觑一番后却全都把脸垮成了苦瓜。
糟糕了,一定被吓到了。
但问题是,此时他们全都不敢去轻易马车里探看,怕会造成二次惊吓刺激。
“你去看看。”罗舒依然还带着几分的杀意的眼扫了蝶娘一眼,示意她去马车里安慰一下。
“你才是正主,你自己去。”蝶娘避开了罗舒的眼神,把不关我事这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她一上去可是要面对四个被吓坏的女人,此时她们可能还在情绪崩溃中没有缓过神,一反应过来那场面简直不敢想,她自认自己没这本事。
至少教主上去只用哄夫人一个。
梅子酒偷偷吐出一口气后退一步,他是外男,按规矩本就不该在教主和夫人行大礼前见到人的,所以没他的事。
而此时车厢里,不知道该说是比他们预计的好还是坏。
刚才尖叫的蛮儿此时脸上空白一片失了魂般,和她抱在一起的素商在鲜血喷涌人头乱飞的时候,已经两眼一番彻底昏过去了。先前抱住自家姑娘的兰时完全手脚无力的近乎瘫在了沈如妤的身上。
而状态最好的竟然是本该最娇气的沈如妤。因为刚才她甚至还能伸手把车窗帘子给拉上,而此时她像是一座木雕般的坐在那里,显得无比沉静端雅,就是整个人都有一种要被抽离了的虚无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好像整个灵魂浮在另一个世界看着。说实话,沈如妤觉得自己并没有觉得害怕,或许是因为对死亡的感知也是感受多了就渐渐疲软了,说来她经历过的生死一线这都是第四次了。
而且,也许她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几分信任罗舒和蝶娘是能保护她的。
相对袭击,其实罗舒对她的造成的冲击更大。
看着他出剑,看那铺天盖地的凛冽的剑光,她几乎有种灵魂在在战栗的感觉,蝶娘当时救她时,她也有这种感觉,却没有入今日这般强烈。
那感觉,就好像她身上有什么禁锢忽然就碎了,她真切的感觉到了从另一个世界吹来的风,它凛冽如剑,带着血腥味,带着生死一线的危险,却也带着强大的力量和放肆的生机。
某些原本混沌的东西,在那一刻从她的灵魂深处开始生长。
怎么回事?
在蝶娘避开视线后,罗舒摸了摸下巴表情无奈的往马车方向走,他已经做好准备一进去就给那三个丫鬟点了睡穴扔给蝶娘,特别是很会尖叫的那一个。
然后再看看情况,若有必要的话或许可以给他的小姑娘也来一下,毕竟情绪过分激动的话,的确是先睡一觉然后再喝碗安神汤才好慢慢安抚。
但没走几步,罗舒提起的脚就那么顿在了将落未落的那一刻。
马车内气场不对!
原本把竹林吹的哗哗的风,此时全部停了下来,不,准确的说是声音停了下来。
以马车为中心,一种奇怪的气场向外蔓延,在罗舒的感知中,好像整个天地都在那一瞬间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