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让秦谷主如小丑一般,而是我夫人,今晚就算我不出现,你觉得你还能翻盘不可能的,不过是多拉扯点时间而已。”
罗舒的语气里有难以隐藏的骄傲。事实上他沈如妤的这番行动对他来说也的确是预想之外的惊喜。
无论是惊还是喜都是实打实的,他原本选定的出手时机就是秦不归拿到钱箱的瞬间,但今晚的一切,无论是如妤以看不见为由让槐序点灯,还是忽然出声和秦不归交涉,都有些异常。凭借他对夫人的如妤的了解,罗舒当时就很敏锐的察觉她怕是别有打算,所以当时才略缓了缓。:
没想到这么一缓,就见识到了夫人的果断出手,且一出手就让秦不归这个顶尖杀手差一口气就死在她手上。
“暗器很好,就是夫人还缺了点见血封喉的好毒药。”罗舒似是调侃又似是赞叹的看着沈如妤来了这么一句。
“这毒叫生死之间,据说是一种只要沾血就能让人丧失行动力,然后生死便全由别人掌控的毒,没想用在秦谷主身上效果这么差,是我失算了。早知道该在上面倒点蝶娘给我的防身毒药的。”沈如妤在罗舒后面探出头补充了这么一句,然后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听到这话的秦不归脸色差点直接由白转黑。
“闲聊结束。”罗舒拍了一下腰侧的剑,然后手握上剑柄,在那一瞬间他看着秦不归的眼神就变了:“好了,我已经帮你解惑,想来秦谷主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随着罗舒拇指轻推,昏暗烛火下的室内,一线雪亮的剑芒亮的让人胆寒。
“等一下,罗舒你应该知道我们三寸谷的规矩的,有买才有卖,既然我出手来杀你夫人,那就是有人出了钱,你就不想知道要买她命的人是谁?沈如妤,你不想知道是谁想杀你?”秦不归抓着最后一块筹码看着两人说道。
感受着周身的伤口越发的疼痛,秦不归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快速运转内力,试图尽快压下那毒带来的麻木感,他一边在拖延时间,一边快速的分析能够迅速离开这个房间的几个出口。
但是罗舒的站位却极为精准,无论是门还是几扇窗子都笼罩在他的气机之下,秦不归心中有数,但凡他有异动,那么在他逃出这个房间之前,必然会先被罗舒击杀当场。
可就算不逃,罗舒显然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而另外一条最能让他全身而退的路秦不归隐晦的看了一眼位于罗舒身后那个女人,不得不说,她是真的有几分脑子和谨慎的。
她位于罗舒身后,那个武功不错的侍女也紧紧贴在她身边,这个几乎完全断掉了自己挟持她以作威胁的这个设想。
“罗舒。”罗舒听到身后她又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虽然只有名字,但很神奇的他就是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房间里昏黄的烛火轻微的跳动了一下,依然在试图自救的秦不归却只觉得眼前一晃,然后整个世界都黑了下去。
“夫人的手段果然厉害,若正式动手,我有自信可以在五十招内杀了他,但如此简单的生擒,我做不到。”看着被自己一掌拍在头
顶以至于彻底昏死过去的秦不归,罗舒向着槐序示意:“先把人关去地牢,明日在审。”
“是,教主。”槐序抱拳应下,然后拎什么大型野物般的把人利落拎起,快步退出两人卧房。
等门啪的一声关上,罗舒脸上略显严肃的表情就完全不见了。他几步几走到了床边,然后就那么站在沈如妤身边长长叹了一口气。
“累死我了,我可是一听到风声就没日没夜的往回赶。”罗舒皱眉伸手按着自己的肩颈,一副非常疲累的样子。然后他又伸手轻轻推了推沈如妤:“夫人,咱先睡,有事明天再说?再和他折腾下去今晚就别想睡了。”
“喂喂喂,你怎么了啊,怎么忽然就哭了!”前一秒还想着今晚可以蹭一下夫人的床,下一秒却见一整晚都表现的镇定非常非常的沈如妤竟然无声无息的泪流满面,这可真的吓到罗舒了。
沈如妤知道自己这是紧张了好几天后骤然心神放松才会如此失态,但此时眼泪真的就像是无法控制的般不断不断的往下掉,此时她有种终于把心放下来的放松,也有一股股不断上涌的后怕委屈和怒气。
虽然罗舒给出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她也能理解,但是想到自己担惊受怕百般谋划的时候这人就在外头某个屋顶上躲着,眼睁睁的看着秦不归在监视自己,她就越想越气。
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作为黄雀自然是轻松写意胜券在握的,可作为那只蝉,其中的滋味可是只有自己知道。
“夫人,夫人,鱼儿,你别哭了啊!没事儿了没事了,别怕。”
“你你才怕!滚开,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罗舒看着哭的一抽一抽的人,小心的给她拍背:“你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咱这就去地牢把人泼醒,你去使劲抽他,我给你调盐水。等问出买凶的人咱立刻把人处理了。”
此时听罗舒在一边叨逼叨逼的的哄,沈如妤心里的那股怒气就越发的难压。这人还竟然以为自己哭着这样全是因为秦不归?
顿时一双哭红的兔子一般的眼睛凶巴巴的朝着人瞪去,看着他那张带着几分疲色却越发俊朗的脸,脸是好脸,就是这会儿有些碍眼。
一时间恶向胆边生,她随手就探入床内抽出自己那蓬软的枕头,用力的向着罗舒拍了下去,一边拍一边怒道:“混蛋混蛋,都说闭嘴了,我是在气那死杀手吗?我是在气你这混蛋呜呜呜!让你光看着我被人吓,让你不出来,让你若无其事”
枕头一下又一下被沈如妤用尽全力的向着罗舒砸去
面对忽然向着自己砸来的大枕头,罗舒能怎么办呢,自家夫人动的手,他除了用脸接外难道还有第二个选择?
果然,就算有充分理由,但夫人要生气,再合情合理的理由都没用。
不过让人砸了几下后他也不是木头,手一探一揽就卸掉了她的“武器”,把人揽到怀里:“对不起,吓到你了。”
作为丈夫,的确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你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但有道理我也生气。”沈如妤被抱住后倒也没有挣扎,她抽咽了几下,怒气在疯狂“运动”了一番后渐渐消退,眼泪也渐渐有控制住的迹象。
“对不起,我刚才就是没控制住。”沈如妤很少有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罗舒不断哄着服软倒是让她有些羞窘。
“明白,夫人这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别说,这砸的人还挺疼的。”见人情绪稳定下来了,罗舒倒是又开始逗人了。一边逗人一边拿手去擦她脸上残留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