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释要跟进去,被司令阁下拦住了,他一哽:“阁下!”
谢衍止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还是和他们一起进去了。算了,他心想,他们本来就是夫妻,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看的。
黎莘已经抱顾玦怀里了。
没有那身反叛军的制服,顾玦好像还是那个温和矜贵的贵族,他的手套上镶着金链,轻轻抚摸黎莘发丝时,发出低低的碰撞声,和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好像在缠绵。
谢衍止站在门口看着,片刻,他移开了视线。
黎莘喜欢顾玦全副武装的打扮,但是戴着手套摸头发未免太怪了,她一抬头,就直接把顾玦的手套摘了,然后继续埋他怀里。
秦释发现了差别,如果是司令阁下,黎莘小姐会让司令阁下摘下这只手套,也不会理所当然地延续亲昵。
可顾玦就低声笑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抱紧些。时间过去,他又收敛笑意,沉默地注视着客厅的古老座表。
黎莘有点不好意思,更懒得出来了,只能闷声问:“出来顺利吗?”顺利,顺利得不得了,可她又没什么好问的。
时间太短了加上人也太多了,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就有点舍不得顾玦。
顾玦怀里的黎莘露出一双眼睛哀求地看向谢衍止。她以为她的眼神不好察觉,其实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大部分都在留意她。
她的态度好像才决定事情发展的态势。
谢衍止没有心软:“明早你必须离开。”
黎莘低下眸,被顾玦用手掌轻轻摩挲了下颈侧安慰,嗔怪一声,作势要咬顾玦,然后她小声说:“那都睡吧。”
她不在乎什么对立阵营和谢衍止的态度。她见到了自己的丈夫,当然希望和他独处。
谢衍止的深墨色瞳孔很冷静,一片毫无波澜的沉默。片刻后,他颔首:“可以。”
黎莘雀跃:“晚安哥哥。”
她扯了下顾玦。
顾玦大概不喜欢在这种方面认输,但他还是莞尔,挑衅又温和地说:“晚安。”
“谢司令。”
秦释想拔枪。他不仅不想接受司令阁下的好意,还要把他们的兄妹身份切割开,黎莘小姐跟他回去后,司令阁下真的还能再见到她吗?
秦释看向谢衍止。
谢衍止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在想,他如果去,本体会不会觉得很古怪,但是他们都在,一个人被撇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最后他看向秦释,还有顾玦的手下:“都在外面留值吧。”他的嗓音还是温缓的:“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别来打搅我。”
这是第一次,连顾玦的手下都觉得他可怜。秦释发现那人目光中的复杂,对他怒目而视,然后走向别墅外,感觉灵魂躯体都无比沉重。
空气中传来任何轻微的声响都令他难以忍受。蓦地,他想起那天悬浮车停留的那座教堂。
他们用了鲜花装饰,教堂漂亮得像一座城堡。司令阁下不可能放任自己走进去,如果他进去,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抢夺那里面的宝藏。
他和顾玦都是恶龙。
只不过那宝藏,是司令阁下从小守护到大的而已。
也许宝藏里只有一块魔镜。
她总是说:“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顾玦?”
他怎么回答。
我不喜欢靠近你的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