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着灵兽向前走去,没什么感情地说道:“行了,帝君得了头彩,咱们可以开始了。”
司滁走在她身后直暗笑,就她那点弓马水平,也不知道那般自信模样给谁看,若他今日不帮她,恐怕她是开始不了。
他默默盯起了周围的环境,打算还是帮她中一个,哄哄她。
但几乎就是下一刻,她便毫无犹豫地拉开弓弦,红色神力凝聚而成的灵箭出现在长弓之上,被她撒手发出,直直钉在面前那灵兽的后腿之上。
那灵箭在它皮毛之上化作乌有,直接向天上飞越而去,形成一个红色的徽标。那灵兽回头舔舐了一下中箭的那一块完好无损的皮毛,那上面留下了一个同样的红色徽标,此刻还泛着柔和的灵光。它对着她恭敬垂首,携这一箭十年修为飞越而去,就此离开围猎狩场。
司滁挑了挑眉,凑到她身边去,笑道:“装模作样?”
彤华手中攥着长弓,挑眉道:“我今日乐得做好事,见一个送一个,不行吗?”
司滁顺着话头奉承她,道:“行呀,以后天界万里疆域,处处都有受惠于彤华神女恩情的神仙。未来之路,畅行无阻啊!”
他反手取下长弓,弓弦贴在她的弓弦之上,有神力在上面来回地交换。
他笑着与她道:“那今日便将好事做够罢,就当是自己家,谁的面子也不留!”
那厢记录的仙官看着天际,一时惊得说不出来话,扭头询问道:“定世洲彤华神女的弓可是出了什么差错?负责的仙官检查过没有?”
错了,这绝对是错了。这天上一时热闹得如同放烟花一样,红色的徽标从南亮到北,从东亮到西,天界围猎赠福多年,何时有过这般场面?
意思意思不就得了吗?若各位神仙都如此,来年这围猎场里不全成了想要不劳而获的懒散灵兽了吗!
仙官急着招手道:“拦一拦!快去寻她拦一拦!”
“拦什么?”
说着话,陵游一身利落的骑装,轻松地迈步跨上了高台。他高束的马尾在脑后晃荡,湛蓝色的发带被清风吹得轻轻扬起,瞧着快意又洒脱。
他十分纵容又满意地看着这红通通的天际,与仙官道:“难得她玩得开心,你拦什么?天界的仙官怎么都这么小气啊。”——
按照规则,被射中的灵兽便要立刻离开此处,若有身躯上带有徽标却仍在此处逗留的,不仅不能受赐,还要反过来受罚,所以此处灵兽应当越打越少才是。
但彤华与司滁围着此处来回扫荡几番,始终也没见着数量减少。她手中灵箭不停,口中却在与司滁道:“今儿的灵兽有问题罢?未免也太多了。”
司滁面色十分自然,仿佛刚才那个偷偷给陵游传灵讯的不是他一样,毫不知情般答她道:“多就多呗,也许是天帝今年大发善心呢。你玩儿你的,别管了。”
她瞥他道:“谁管了,我今天就是要玩儿够了再走。”
却听有另一道声音笑她道:“我瞧着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了,如此还没玩儿够吗?”
彤华循声望去,扯了扯唇角,道:“看来我得和五兄好好算算这笔账了,他跟我说你不会来的。”
玄沧今日换了利落的骑装,虽仍是一身浅白,却与从前一样,在细枝末节之处精致万分。他身上各处还缀着珠贝视频,动作时一身轻快玎珰之声,根本不像是会担忧惊到灵兽的样子。
他走到了她面前,笑道:“他没骗你,是我骗他了。”
他许久没见她了,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问道:“上次送你的贺礼可看过了吗?喜欢吗?”
司滁在一旁分外警惕地看着这珠光宝气的龙族九太子,听见这么熟稔的交谈,心中警铃大作。
他是不是睡过头了,一下错过了好几年,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彤华想起他上回塞给她的那个贝匣,自打被步孚尹接到手里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拿去垫了桌脚。
她道:“我没看,塞给别人玩儿了。”
玄沧勾着唇角看她,眼睛里是锐利的锋芒,但她有些瞧不出他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他道:“知道在哪儿就行,只是别弄丢了,免得我将来向你讨债。”
彤华无语道:“都说是送了我的贺礼,你还要讨?”
玄沧十分狡猾道:“赔礼是不必讨的,但你决定了当贺礼,那我就要讨了。”
司滁开始发愁,完了,他听不懂了。
当一男一女开始旁若无人说着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懂的话时,这就是一个非常值得人注意的情况了。
他开始给陵游秘密发讯:【彤华与东海九太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陵游:【?】
司滁现在平衡了,很好,看来他也睡过了。
他没再说话,但陵游急了,开始疯狂追问他道:【你们碰见东海九太子了?他说什么了?你们还在那儿吗?】
司滁还没来得及回复,陵游又道:【我立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