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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一行人当夜便暂留北郊欢聚宴饮。江从鱼多喝了几杯,想出去如厕,与楼远钧说了一声便走了。他麻溜把喝下去的酒都还归天地,正洗着手呢,就感觉有人从背后靠近自己。江从鱼警惕地躲开背后人的袭击,转头想看看是谁想对自己下手,定睛一瞧,登时由怒转喜:“你这家伙怎么跑这里来了?”来人约莫二十出头,姿仪极俊,笑容与江从鱼一样灿烂。他张手给了江从鱼一个大大的拥抱,解释道:“我去北边采药遇到了你武师父受袁大将军之托外出寻医,便随他入军中当了个军医。”江从鱼说道:“那你做什么鬼鬼祟祟想偷袭我?”对方笑容更盛:“见你一个人出来,就想试试你的警惕心还在不在。”原来这人乃是老神医的徒弟,叫陵游,自老神医仙逝后便常年在外当游医,时常为了采一种药草横跨大江南北。江从鱼与陵游相识好些年,也就在老神医病重那会儿与他经常待在一起,后头都是时不时收到陵游的信或者托人捎来的稀奇古怪的礼物。比如他在游历之处就地取材新搓的药丸子,许多功效一听就让人浑身难受,江从鱼大多都收着没用。乍见故友,江从鱼心里头欢喜极了,拉着陵游聊起他这次北上都碰上了啥事。一时都忘了里头还热热闹闹地办着接风宴。江从鱼一去不回,楼远钧很快察觉了,可惜他与袁大将军都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没道理半路退场去寻江从鱼。江从鱼这人半路遇到个不认得的人都能聊上半天,在外头耽搁一会也很正常。楼远钧找了个空隙让李内侍出去寻人。李内侍走出去找了一会,只见江从鱼与人坐在廊下说话,手边还摆着茶水点心,看着很有些要在月下畅谈的架势。再一看,那人是个脸生的,虽做军医打扮,气度却相当不凡,像是哪家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弟,举手投足间俱是说不出的潇洒肆意。江从鱼与对方相处起来不像是初相识,两人挨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瞧着亲昵得很。李内侍心里打了个突,边走近边清咳着提醒。江从鱼正把手申给陵游把脉呢,听到这声提醒后抬头看去,一下子看见了神色有些古怪的李内侍。他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啥,他忘了自己该坐在楼远钧身边参加这场接风宴来着。说实话,除了与袁大将军说话还挺有趣之外,他觉得这样的宴会没什么意思。尤其他身上只有个没有实职的虚爵,与其他人说不到一块去,所以吃饱以后便只能听他们在那高来高去。江从鱼觉得自己回不回去都没差。陵游也没有收回搭在江从鱼腕上诊脉的手,他耳力了得,早听见了李内侍的脚步声。只不过他本来就是自由自在的江湖中人,对天子与皇权之类的东西天然没多少敬畏。陵游是老神医捡到的,当时他还被裹在襁褓中,旁边开着几朵紫色陵游花,老神医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他既不知自己来处,也没什么宏伟志向,是以能威胁到他的事情少之又少。江从鱼见陵游摸了半天都没结束,疑心是不是自己身体出了啥毛病,便与李内侍说道:“你与陛下说我不进去,等里头宴散后我再与他一同走。”李内侍嘴里发苦。这小祖宗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样的话他要怎么转述给陛下听?陵游见李内侍犹豫着不走,终于收回按在江从鱼腕上的手,打量起这个满脸为难的内侍来。他说道:“小鱼在里头又没什么事可做,想出来透透气都不行吗?”李内侍看了眼江从鱼,发现江从鱼还赞同地点点头,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江从鱼回想着欲言又止的模样,隐隐猜出了李内侍的想法。不过他觉得自己与陵游多年未见,想叙叙旧是很正常的事。他们也没躲着藏着,由始至终都坐在廊下说话,周围的禁卫都能看见,里头的丝竹之声他也都能听见,难道楼远钧连这也不许么?江从鱼思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他问陵游:“你怎么把脉那么久?我身体有什么毛病吗?”陵游道:“你自己有没有毛病,你感觉不出来?”江从鱼感觉陵游这话里带刺,不由辩驳道:“要是这事儿能全靠感觉,还要你们医家作什么?”陵游冷嗤一声。两人打小就认识了,江从鱼刚练武那会儿,陵游这家伙还帮着武师父在背后撵他,追得江从鱼嗷嗷叫。偏江从鱼骨子里有股不肯服输的劲头,每次都要跑得两个人都累趴了才肯停下。陵游对江从鱼的水平了如指掌,对江从鱼的性情也了如指掌。他把手枕到脑后,相当随意地问道:“你就准备待在京师不走了?以前不是总嚷嚷着要跟我出去闯荡江湖吗?”江从鱼有些心虚地回道:“我感觉京师也挺好。”陵游挑了挑眉,坐起身来盯着江从鱼继续追问:“你是被京师的富贵迷了眼,还是被哪个人迷了眼?”江从鱼不吭声了。陵游太了解他,他在陵游面前撒不了谎。老师为人正派,哪怕他与楼远钧亲近得有点出格,老师也只会觉得他是又蹬鼻子上脸了,反复告诫他不要在楼远钧面前太造次。陵游往嘴里扔了块点心,无奈地摇头叹气:“真希望下次你让人找我,别是要我救命的。”江从鱼顿时不服气了:“我又不做啥坏事,怎么就要你救命了?”陵游道:“是就最好,当年老头子为了保住你的命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你可别把自己白白糟蹋了。”江从鱼父母身体都不算太好,江父当年起复归朝时便已经得知自己最多只能再活十年,江母也是在江从鱼六七岁大时便猝然病逝。应当是慧极必伤的缘故。他们生下的孩子自然没好到哪里去,江从鱼幼时也大病过一场,差点人就没了,还是正好撞上了他义父在那儿,才帮他捡回一条命。还用近乎锻筋淬骨的手段硬生生替他拔了病根。陵游这么四海为家的人还时常惦记着江从鱼,一来是他在世上已经没别的亲近的人了,二来也是觉得江从鱼不活个一百岁都对不起他义父当初的用心。这不得经常回来看看江从鱼还喘不喘气?江从鱼辩驳:“我怎么可能会糟蹋自己?”“你这几个月没少熬到很晚才睡吧?我一摸你的脉象就知道你小子都做了什么,”陵游说完还呵地一笑,伸手往他脸蛋上掐了一把,“就你还想瞒过我?”江从鱼瞪他,磨着牙要捏回去。就在江从鱼试图摁住陵游报仇的时候,陵游优哉游哉地往背后一倚,压低声音提醒道:“你看看左边是谁来了?”江从鱼往左边一看,只见楼远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正看着他往陵游身上扑。饶是他对陵游这可恶的家伙没半点想法,在触及楼远钧投过来的视线时心脏还是猛地一缩,江从鱼原地蹦了起来,用行动表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陵游也坐直了身体,对上楼远钧审视的目光。若说他看到江从鱼从天子车驾上下来时只是有那么一点猜测的话,那此时他已经确定了江从鱼当真招惹了这位年轻帝王。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家之中父子相戮、兄弟相残的事情尚且不少,更何况只是随时可以另找的恋人。不知多少人上赶着要对他投怀送抱。可惜江从鱼这小子显然被美色迷了眼,见到人家那张脸就走不动路。没出息得很。丝毫不知道自己正陷入怎么样的险境之中。陵游任由楼远钧估量完自己,才起身朝楼远钧行了礼,笑呵呵地说道:“我和小鱼许久不见,难免有许多话要说话,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我们的气吧?”楼远钧轻轻拨弄了一下藏在袖中的玉戒,也笑了起来:“我怎么会生气?”“若早些知晓你和小鱼是旧识,应当命人把你的坐席安排到小鱼旁边才是,这样小鱼也不会觉得无趣。”听着这颇为大方的回应,陵游忍不住看了眼暗搓搓挪到楼远钧身边去的江从鱼。算了,左右他们还在兴头上,江从鱼一时不会不至于有性命之虞。这种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家伙还是让江从鱼自己消受去吧。陵游看热闹不嫌事大,丝毫不顾江从鱼的死活,一个劲地拱火:“不用,在里头多不自在,许多话还是适合私底下说。”他还笑眯眯地对江从鱼说,“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想和我去浪迹天涯,给我传个信就好。”江从鱼本来就觉得自己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再听陵游这么火上浇油,差点眼前一黑。他试图转开话题,问楼远钧:“接风宴已经散了吗?”楼远钧道:“散了。”他牵住江从鱼的手,“你今晚是要跟你朋友叙旧?”江从鱼连连摇头。虽然这会儿楼远钧看起来一点都没生气,但江从鱼还是担心他误会了自己和陵游。要是楼远钧当场把怒气发出来,他倒是不怕,他就怕楼远钧闷在心里头瞎想。江从鱼又暗自瞪了眼陵游。瞧你干的好事!陵游又忍不住嗤了一声。太没出息了。哪天被人卖了都要给人家数钱。楼远钧看着他们当着自己的面默契地交流着,都快要忍耐不住了。只是朝臣才刚陆续散场,眼前又有陵游这么个外人在,他只能紧握住江从鱼的手不放。江从鱼的朋友多如过江之鲫,新朋友老朋友都一堆,他要是每个都那么在意,恐怕只能一年到头都泡在酸水里。可哪怕反复说服自己不要在意,楼远钧还是没办法看着江从鱼和旁人那么亲近。楼远钧维持着最后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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