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迈进来才发现,这可比考场还难解。
辛承望将门窗打开看一圈关上,走到身边小声道,“行了,这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陈增抬头看过去,知道他是有法子了,不由点头起身。
吱呀的门声关闭,良久房间内忽的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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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七月,当茉莉花如雪般盛开,散发幽幽香气时。
一纸上奏的折子,让整个朝堂上炸开了锅。
来自此届进士的尝州通判,上奏朝廷的折子,说尝州从知府到胥吏,都是贪官污吏。
士卒军饷,每年近三万人的数;漕运损耗,每十船写十五船,一次就落下五船的粮食损耗。
这些都进了他们的口袋,请求朝廷严惩。
关键是这封奏折,通判是皇帝派往各地的耳目,自当直上御案,可是却先后被吏部和丞相知晓。
关关键是,竟都把这奏折呈给陛下看了。
陛下龙颜大怒,要彻查整个尝州官员,可是吏部尚书说,从上到下数百官员的话,那尝州没人打理。
而且马上就要八月税收,组织各县百姓服徭役,从知府到胥吏,那何人收税呢?
老狐狸们谁都不想趟这浑水,可是涉及的人里有自己的学生或是沾亲带故的,不能不管。
朝堂上为这事争吵不休,户部尚书和吏部等六部尚书都上演了全武行,看的朝堂上的武将是睁大了眼,也不眯着眼打瞌睡了。
政敌就是政敌,这是真下狠手啊。
这边上拳头,那边脑袋撞,官鞋都飞了老远,是真开了眼了。
身穿龙袍的皇上一声怒吼,才制止这闹剧,数天之后,旨意是税收之后再派钦差下去当调查。
可是这钦差的人选,又得扯皮。
这个事,过年前能不能办上还是个迷。
同一时刻,知府后堂,尹知府喝着茶水,满脸镇定。
他贪的钱送上去,以为他不会留后手吗。
若是知道他的钱给谁,还会反问缺不缺钱,争着抢着去送呢。
压下得意,瞧着对面坐的年轻人,一时间复杂无言。
这年轻人是真的聪明,不是自作聪明的聪明,也不是不知聪明的聪明,前程不可限量。
知府开口,“小子,我有个孙女,年方二八,温柔贤淑,嫁给你如何?”
辛承望被呛了下,放下茶杯,“知府大人,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家娘子正怀着孩子,要她听到了,我可得跪搓衣板。”
尹知府一怔,哈哈大笑。
聪明人怎么不会明白这意思呢,他可是从四品官居知府,人脉遍布朝堂,但凡拉拔点就够他受用的,可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还真对老人家有礼,都没说拒绝二字。
当官后才更明白,能够守住本心多么难。
他怎么早遇不上这样品行的后生呢,真不聪明,愚笨。
“小子,老夫实话跟你说,光京城的禁军就三成空饷,你以为朝堂上的大人们不知道吗,正因为知道,谁都不敢戳破,也都变着法儿的搂银子。”
“京城那比海都深,动弹不得,还不如在地方做些实事,想大展拳脚,太多桎梏。”
说完,眼睛流露出没落来。
他年轻时也是凌云壮志,不知天高地厚,可是看多了一些事后,他妥协了,认输了。
辛承望走出府邸大门,抬头望眼天空,接着目视前方大步而去,回家找媳妇去喽。
他不会迷茫,因为知道天也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