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传来哭声,谢故卿扭脸一瞧,一个小女孩跑得太急,跌在地上,膝盖破了。
谢故卿把扇子交给保姆,自己走过去,扶起小女孩。家长追了上来,谢过她,把孩子抱起来走了。
谢故卿再回去时,保姆连同婴儿车都不见了。她心下一惊。
打过电话才知道,方才几个小孩儿在婴儿车附近打闹,保姆怕他们惊吓到宝宝,就推着车,走到了更安静的树下。
“就在那个厕所右边。”
谢故卿抬起头,看到厕所的建筑物,和那棵梧桐树。不远,几十米的样子。
“好,我就过去。”谢故卿挂掉电话,怕花容回来找不到他们,就原地等了一分多钟。
然后,两个人拿着棉花糖,走了过去。
婴儿车在树下。谢故卿举着粉色的棉花糖笑了笑,捏了一丁点在指尖上。可等夫妻两个走近,推开防晒棚,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时,保姆跑了过来,满脸泪水。
“宝、宝宝,宝宝不见了!”
“什么?!”花容攥住她肩膀,手指发白。保姆哭着指了指厕所:“刚才,我把宝宝抱出来,看厕所的阿姨看到了,逗了逗。”
聊天过程中,她发现这慈眉善目的阿姨,还是她的老乡。
警惕心大打折扣。阿姨看她不时瞥向身后的厕所,笑道:“你去嘛,我帮你抱两分钟,你出来不就给你好了。”
说到这里,谢故卿已经泣不成声。
虞帜眼睫半垂,“她恐怕不是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什么同乡。”
花容拢住妻子的肩膀,沉重点头。
“那时候不像现在,摄像头全覆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封锁游乐场都晚了一步……找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天亮时,我们的心和天色一样惨白……”
虞帜心道,后来恐怕是大海捞针了。
“像是有预谋的专门绑架。”
谢故卿突然抬起头,泪流满面:“如果真是绑架就好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用钱换,为什么,他还那么小……”
花容眼角溢出泪水,道:“你说的没错。在搜捕最严的那段时间,有两通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可总是还没讲话,对面就挂掉了。”花容摇头,“我们定位到电话的位置,等到那里时,人去楼空。”
虞帜道:“可能是绑架团伙内部产生了分歧。”
花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团队中的胆怯之徒,见识到大规模的搜捕武装力量后,会退缩或退而求其次,不难理解。
或是……
虞帜想起那座封闭的大山,拳头不自觉握紧。
或是,像对待烫手山芋一样,着急转手。
“可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音信了……”花容眼神空洞,捂住自己的脸,肩膀颤抖。
包厢中,只有夫妻两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抱歉,”谢故卿擦了擦眼泪,“我们失态了。”
虞帜浓黑的眉头从进来的那一刻,便是深压的。
“你们觉得他还活着吗?”他突然问。
花容和谢故卿的眼眶瞠大。
静了两秒。谢故卿道:“一定还活着。”她捂着自己的心口。
“我能感受到。……不管用多久,我们都会找到他。”
然而,泪珠从睫毛下悄然滑落,在脸上铺陈出一片水光。
虞帜打开牛皮纸,簌簌的声响,夫妻两人的目光齐齐凝视。花容道:“虞总,你这边得到的是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