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之威,言出法随!
只?听“咔、咔”几声响,堂内烛光骤亮,那客卿四肢折断,整个人呈倒吊状悬在堂中央,脑袋像没扭干净的丝瓜,滴溜溜地转过来,那张白皮脸上嘴巴大?张,舌头已经没了。
江濯看清客卿的脸,不由得说:“是你!”
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三羊山、溟公?庙,饲火镇里处处见,正是?那个阴阳怪气?又来历不明的媒公?!
媒公?瞪着双目,嘴巴张合,忽然露出个诡异的笑?。他整个人倏地发皱,像捏坏的画,迅速自燃了。
“雕虫小技,”洛胥掷出茶盖,“碰过我的泥土,还想从我眼前溜走。”
茶盖飞出,狠狠钉在某处。媒公痛叫一声,从纷乱的落叶中现出形。他尖声笑?:“洛胥!我又没说那个秘密,你?急什么?江四,你?可?要捂好耳朵,免得他生起气?来,把这辛州百姓也?烧成灰烬!”
江濯抬起手,作出聆听状:“越是?秘密我越好奇,你?先挺住,快把那秘密告诉我。我说不定一高兴,就跟他在这里反目成仇、打作一团。”
“舌头上供已成神令,”洛胥指尖摩擦,像是很嫌弃自己碰过那茶盖,“你?就是?想听,他也?说不出来。”
媒公?说:“你?越不要我说,我偏要——”
他的四肢“咔、咔”再度扭折,舌头也?跟着消失了。媒公?歪着头,嘴巴翕动,像是?在咒骂。
“既然你?不准他说,”江濯弹了下小纸人,“那就自己说吧。”
死了个媒公?,又活个媒公?。那满院的落叶忽然旋飞起来,每一片都是?傀儡!
媒公?插话:“他不告诉你?!”
“咔、咔、咔!”
断头断手的声音密集,雨声潮潮,媒公?却像不知痛,咯咯笑?个不停,他每断一个身体,就会重启一个傀儡,给太清供上了无数条舌头,终于说完了一整段话。
“这世上有个人,熬过三火淬炼成人神,可?是?大?浪滔滔好无情,任凭他为天道成太清,也?叫不回爱侣魂清醒,于是?他啊——”
数百条舌头焚烧起来,洛胥已经现出了银发。他抬掌捏住虚空,那操控着媒公?的数万条傀儡线顿时消散。
“啪。”
小纸人扑到洛胥脸上,江濯微微倾着身,离他不过咫尺远。
“有一个词,无法由凡人之口说出,我们来试试。”江濯抬手,摁住洛胥的胸口,用?力一推,咬字清晰地说,“勘罪!”
洛胥银发一震,神魂微荡,与江濯一起向后?,跌入纷飞的落叶间。
“哗啦!”
天海的水溅在脸上,太清在阴郁的潮雾中,看向臂间抱着的躯体。
命线牵两端,这具躯体是?活的,可?是?他面色苍白,贴在洛胥的胸口,既感知不到热,也?感知不到冷。
洛胥说:“理理我。”
然而他的爱侣不应也?不答,与天海里堆积如山的尸骸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