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煊说:“你觉得怎么?办?”
陶圣望捂着伤口,把脸别开,不想再看弟弟:“祂……祂什么?都不懂,您能救救祂吗?”
傅煊道:“其实比起救祂,我?还有个更好?的法子,却不知道你肯不肯。”
陶圣望问:“什么?法子?”
傅煊说:“你吃了祂。”
陶圣望蓦地回头?,双目睁大:“你说什么??!你……你可知道祂是我?弟弟?”
傅煊掀帘出?来?:“我?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这么?说,你也是糊涂,眼?看秘法失败,不想着如何解决祂,反而要?救祂。殊不知这一路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犯错。”
陶圣望说:“犯错就犯错,我?不在乎!什么?稷官鬼圣,我?都不情愿当,我?只想……”
傅煊道:“你只想什么??”
陶圣望把话说完:“……我?只想救弟弟,让祂活着,做个人,别像我?一样,既被别人吃,也吃别人……”
堂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傅煊的面容晦暗不明:“哦?你是这样想的,你一直是这样想的吗?”
陶圣望说:“我?是——”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便胸口一沉,被踹翻在地。桌椅俱倒,傅煊怒道:“没出?息!什么?救弟弟,你通神修行,杀人放火,都应该是为了你自己!”
陶圣望不懂他为何发怒:“舅舅……”
傅煊说:“别叫我?舅舅,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些年?我?为你操碎了心,可你呢?弟弟、弟弟,整日就知道找弟弟!”
陶圣望道:“我?找弟弟有什么?错?你以前不也是在找我?娘!”
傅煊说:“你错了,我?从没找过你娘。”
陶圣望一怔,忽然生出?一种极可怕的感?觉,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你骗我?,我?们在祈愿河初见那?天,你明明说过,你已经找了我?娘很久,也找了我?很久……”
傅煊道:“你娘嫁给陶老三人尽皆知,还用我?刻意?找吗?那?样一段漏洞百出?的话,你也相?信。”
陶圣望说:“不,不是……”
傅煊道:“废物,真是个废物,我?早知道你娘死?了,我?是看着她断气的。嗯,你怕了?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陶圣望全身颤抖,咬紧牙关:“荣慧……你是荣慧!”
傅煊说:“不错,我?就是荣慧,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这样做,其实这都要?问你娘。当年?,我?与你娘争论过一件事,我?说这世上的人都是弱肉强食,她说不对,总有仁者?无?敌。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打了一个赌。”
陶圣望道:“赌什么??”
傅煊看向窗外:“赌谁先死?。她死?了,所以她是错的,你现在明白了吗?她不仅错了,还错得离奇。”
陶圣望胸口翻腾,又一次吐了起来?,只是这次不是胆汁,而是血。傅煊蹲下身,抬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勺,状若亲密:“师父是舅舅,你不应该开心吗?我?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把你拉回正路。小圣,你有今天,该高兴的。”
陶圣望道:“别碰我?。”
傅煊手掌用力:“荣慧死?了,你就变成了荣慧。你说人吃你,森*晚*整*理你吃人,可若没有荣慧教的那?些本事,你拿什么?吃人?你只能等?死?。”
陶圣望说:“别碰我?!我?让你别碰我?!”
他猛然推开傅煊,觉得堂内的烛火都是鬼影。他脚步凌乱,撞开桌椅,再次摔在地上。弟弟爬过来?,摸他的脸,可是这一次,他拍开了。
笑声,周围似乎都是笑声,而笑得最大声的就是他自己。他掩住面容,失声哽咽:“我?不是荣慧,我?不是……畜生……畜生!你是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傅煊道:“因为我?比你强。”
多年?前,陶圣望曾反驳过这句话,而如今,他只说:“你对了,你比我?强!哈哈……师父,舅舅!你对了!你不必再为我?费什么?心思,因为我?是个废物。你把我?杀了好?吗?求求你,把我?杀了吧!”
傅煊沉默许久,对他道:“起来?,我?不会杀你。”
陶圣望没有动,傅煊又道:“朔月宗小公子的那?颗心,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你把它拿回来?,我?给你做药,这样不出?半月,你就是名正言顺地大稷官了。”
陶圣望说:“不必如此,我?什么?都不想要?。”
傅煊听他声音不对,一个箭步上来?,拎起他的手臂。他前胸、小腹上都是血,傅煊怒道:“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