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圣望觉得,这是因为弟弟的魂魄依托于飞头木的缘故,飞头?木不仅有夜爬的习惯,还有食肉的习惯,所以没多久,弟弟也受其影响,要?的荤食越来?越多,陶圣望供应不及,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他用错误的献祭方式,迫使镇中原有的神祇变得虚弱,再趁其虚弱的时候,把对方的名牌和肉身都喂给了弟弟。弟弟吃了对方,摇身一变,成了镇上的继任神祇。
人们在陶圣望的造势下,把飞头?木当作弟弟的原身,并按时向祂供奉荤食,弟弟有了吃的,也不再闹了,陶圣望又给祂挑了几个玩伴,祂就在府中玩耍。
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回,陶圣望从弥城办事回来?,发现院内挂满了尸体。弟弟满身是血,把吃了一半的玩伴留给陶圣望,一边拍掌,一边说:“好?吃、好?吃!”
陶圣望终于吐了,他伏在门边,发现自己唤回的不是弟弟,而是个怪物。弟弟爬到他身边,要?摸他的脸:“小圣,你不要?吃吗?”
陶圣望道:“我?不吃。”
他忽然握住弟弟的手,使劲给弟弟擦拭。弟弟被他擦疼了,大哭起来?:“小圣,小圣!”
陶圣望着了魔,恨不能把他擦干净:“你为什么?要?吃人?!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只有畜生才会吃人!”
弟弟什么?都不懂,只会哭:“小圣……”
陶圣望说:“快擦,快擦干净!我?不要?你吃人!这辈子有我?一个做畜生还不够吗?狗老天……这样还不够吗!”
他无?论如何也擦不掉那?血迹,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我?带你去找舅舅,”他背起弟弟,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舅舅神通广大,必然能治好?你。”
舅舅傅煊住在一座山上,陶圣望到时,天正下着细雨。他在雨中求见,有人将他领入门,让他在堂内等?候。他等?了一天,弟弟又饿了,嚷着要?吃东西。
陶圣望说:“我?给你带了干粮,你吃吧。”
弟弟咬了口干粮,“呸”地吐掉,哭喊:“肉,小圣,我?要?吃肉。”
陶圣望道:“我?说了,这段时间你不许吃肉。”
弟弟把干粮扔在地上,跺着脚闹起来?:“我?好?饿,我?要?吃肉,小圣,我?要?吃肉!”
陶圣望捡起干粮,吹走上面的灰,面色冷冷:“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你听不听我?的话?要?是不听,我?再也不管你了!”
弟弟说:“我?听,你不要?不管我?。”
祂重新接过干粮,也不顾眼?泪,讨好?地咬了几口,囫囵吞下去。陶圣望见祂听话,稍微松了一口气:“你全吃了,吃完就不饿了。”
弟弟把干粮吃完,靠在陶圣望身边,问他:“舅舅几时来??”
陶圣望说:“他很忙,一会儿吧。”
弟弟又问:“他是谁,比小圣还厉害吗?”
陶圣望道:“那?是自然,他是舅舅。”
弟弟说:“舅舅是什么??”
陶圣望想了一会儿,回答:“舅舅就是娘的兄弟,也是你和我?的亲人。你等?会儿见到他,不要?吓他,还记得我?路上怎么?教你的吗?”
弟弟点头?:“记得。”
然而傅煊就是不来?,陶圣望又让人催了几次,得到的回答都是“稍安勿躁”。他为了赶路,连日奔波,又因为要?安抚弟弟,已经心力交猝,一个没留神,在堂内等?睡着了。
半夜,他忽然感?觉手上很痛,似乎被什么?咬了一口。他睁开眼?,发现弟弟正在狼吞虎咽。
“你在做什么??!”陶圣望顿时清醒,上前拽住弟弟,“混账!”
弟弟满脸满手都是血,被他拽住,腮帮子还在鼓嚼。陶圣望扳起祂的脸,喝道:“吐出?来?!”
弟弟不肯,陶圣望急火攻心,用手去掏祂的嘴。弟弟突然大怒,咬住他的手背,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陶圣望只觉得晴天霹雳,浑身的血都仿佛凉透了。他仓促后退,难以置信:“你……你连我?也要?吃吗?”
有人在堂内叹气:“我?早告诉过你,秘法不全,让你三思。如今如何?养出?个怪物来?。”
陶圣望说:“舅舅!”
傅煊不知在暗处站了多久,听他叫自己,便将垂帘微微挑起:“过来?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陶圣望道:“祂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