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个时候,乔若也肯定会好声好气责怪他湿着头发回屋,笑着让他站着别动。
等头发干了,乔先生说不定还会对他做一些他其实……很喜欢的“惩罚”。
不像现在,死气沉沉,一言不发。
“乔若也。”
身后,男人动作一顿,在噪音中短促地“嗯”了一声。
郁修:“……”
不说话就不说话。
他也不说话。
干燥的热风吹向另一侧,乔若也踌躇片刻,这才说:“你不开心?不用我吹的话,我现在出去,但你要自己吹干再出来。”
他不开心的是吹头发的事情吗?
若是在从前,哪怕是一个月前,烟火下发生的一切能轻而易举夺走他一切冷静,让他冒出退缩逃避的心。
可他现在已经全然没了这种自损八百的懦弱,不再用悲观来“保护”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气氛愈发僵硬。
他鼓了鼓腮帮子,主动说:“我从几个月前,脑子里就突然多出一段和现实有些偏差的记忆,但我印象不深,经常只是在梦里回想。”
郁修看着镜子,眼见男人表情变了。
他心尖似是被羽毛挠了挠。
就知道站在他后面,怎么不对着他变脸呢。
“刚才那场烟火秀,我没有你记得这么清楚,”他接着说,“我只记得最后几朵烟花。”
未曾发生的“记忆”里,他起先并没有在看烟火。
所以他直到蒲公英即将绽放的那一刻才开口。
他的头发已经干了。
但乔若也还在把着吹风机,指节在他的发缝中穿梭。
郁修没有戳穿。
“这一份记忆里,我想和你分手,你不愿意,里面还有很多……很多你不太好的片段。”
“……然后呢?”
“什么?”
“最后。你记忆里的最后是什么?”男人的嗓音似是因为紧张而绷了起来。
像是在害怕。
这人居然会害怕。
“没有什么最后,”郁修闷闷地说,“你一直不让我走。为什么?”
只要乔若也给出这个答案,现在的一切莫名其妙就可以不复存在。
他心里堵堵的,热风吹在已经干燥的头发上,更让他觉着烦躁,很想让对方马上关了电源。
镜子里,乔若也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郁修没有听到解释。
“你记得的不是全部。”
这个回答像是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