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汉历朝里看时,李含茂也在看外面这群人。她发现秦芳漱没有出现在想容宫这群人中,于是她借佩囊传音给宗新:师兄,你说那位秦师姐是不是因为受到打击已经回到想容宫去?等了等,没听到宗新的回复,她说:喂?师兄你在吗,怎么不说话?李含茂面上还是一副正经人的表情,偏头去看宗新。哦,她看懂了。师兄是嘴里没回复自己,但是表情明摆着告诉她:少管闲事。她闭紧嘴,就看七师姐柳眉皱起,其他几位想容宫的女弟子也有些微怒,只是程度不一样。扫完一圈,郭汉历正与她目光交汇。郭汉历率先开口:“李姑娘,我想求持念道君为治我手臂上的伤,你能不能帮我和他说上一说?他长得太凶,我不敢开口……”打住打住!师兄就在跟前,怎么自己不说?斗法前说人老,现在说人凶。李含茂暗骂,真行!就你嘴里有话,还敢找师兄接筋脉,等着吧你!在场众人一时之间都为郭汉历这份不要脸吃了一惊,紧接着有人高兴、有人生气、有人不受影响。高兴的是七师姐。她喜上眉梢,口中夸人:“好啊,不愧是十叁妹妹,说话就是够诚实。李妹妹,我们十叁的伤还要求你帮帮忙。”七师姐本来想在口头上找点便宜,率先噎宗新几句,被十叁抢先还有些不高兴,这下听完爽得不行,举双手双脚赞同郭汉历抢人情妹妹。生气的是李含茂。听完这两人的话,火更大,但是也不敢发出来。窝囊之中带着怒气说:“帮忙可以帮忙。可你们应该求我师兄,怎么反倒是求到我身上?难道你们这样说话,觉得我会向着你们几位伤害我师兄吗?”求人还这幅态度,师兄所言果然没错,这种人就该多晾晾,晾多久都不嫌多。不受影响的是宗新。还能抽空挡在李含茂身前,指尖弹拨变出蝴蝶落在他的后背。李含茂注意力被转移,用手指轻轻拨弄小蝴蝶的翅膀,也就心情平静下来。“李姑娘我不是要出口伤你师兄,我是实话实话。”郭汉历解释。清秀面容上露出几分无辜,想逗得人早就龟缩起来,他这样子自然是与宗新对上。郭汉历确实爱说实话,可这两句那是纯粹挑衅。这男的上身不穿衣服,扶在伤口处,失血让他面色苍白,此时做出这幅无辜表情。狐狸精。宗新瞧不上这些小动作。李含茂听见也不理,宗新开口说话:“治伤可以,但有条件。”“什么条件?”七师姐问。“从瑾丹君那里得到的消息和我们共享,并且我们要参与调查你们宫内的那件事。”宗新话没说话,李含茂就听到郭汉历马上答应。他的要求还有,“另外,我要五株咜兰。备好,什么时候送另行通知。”“五株咜兰!”这话说得,把咜兰当大白菜呢?七师姐不敢相信这个要求,嘴比刀利,率先开骂。李含茂和小蝴蝶玩得不亦乐乎,传话给宗新说:师兄,你看那位七师姐都那样……她们会不会不答应啊?说不定还有其他人能治好这伤……听师兄回复道:找其他人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看等骂完她们就会答应。李含茂在师兄后背上点点,宗新明白,收回蝴蝶。二人并肩而立,面对想容宫众人。“咜兰可不是随处都有,要用想容宫弟子的血来浇灌生长——”李含茂听师兄截话:“如霜君宫内养你们十叁位弟子,每人每日放血养些花草都做不到吗?”他话一转,等于就是对着郭汉历而说,“体修皮糙肉厚,放血算什么,拿刀搅上几下,不也没死。”郭汉历咧嘴放声大笑,有意思。他低头找上门和李含茂对视,如愿后假装乖巧眨眨眼睛,传音给她告状:李姑娘,你师兄好凶啊!李含茂不接话茬,郭汉历又说:还是你好,我对你特别感兴趣!她憋不住回了个:呸!郭汉历继续传音给人:别生气呀!对你感兴趣这是夸奖。跟你打个商量,你要是答应跟我做朋友,我就给你师兄治伤怎么样?什么?这……做朋友就能给师兄治伤?李含茂有些犹豫,想想还是没接受。可郭汉历没完没了,继续诱惑她:你师兄不担心自己的伤,你应该很担心吧?我也为持念道君担忧,要说还是怪我太冲动,不应该和道君大人争那些虚得,连累他间接被我五师姐伤到。今天他没为自己争取疗伤,肯定是没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这么好一层皮,怎么能不在乎呢!李姑娘,你就答应我吧!你看我这人这么老实,做朋友也是你得利,我吃亏!李含茂想,反正师兄答应过自己处理伤口。不管对方怎么说,她就是不答应。识海外两边拉扯一番。果不其然在李含茂两只耳朵饱受折磨后,想容宫一众美人骂够就同意师兄的要求。她在识海内调侃宗新:怎么样师兄,这顿骂挨得是不是挺值?听到宗新颇为懊恼答:亏了,应该加一条让她们把我脸上这伤治好。宗新想,还是没料到这帮人能骂这么久。李含茂笑弯了腰,这场不用斗法的斗法,师兄暂败。正是亥时,想容宫众人乘月牙宝器,李含茂和宗新踏在双刀上。郭汉历看向前面御刀而行的两人,两人有说有笑。那位宗道友充沛的‘气’划出长弧从刀尾冲出,让后面的一行人能清楚跟上这条行走路线。他以‘观’识‘气’,看到在两人蝴蝶骨处出破体而出一对翅膀骨架,一人一半缠在一起。血肉破去,绯色骨架绕上浓重的血腥味,自破风前行间被郭汉历吸入,宫中每日被血浇灌的咜兰都比这个味道淡上许多。宗新的翅膀骨架颜色深,李含茂的翅膀骨架颜色浅。其他几位师姐又不是刚修炼,自然已用‘观’看到这些,他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各修炼身份炼‘气’,‘气’有万种颜色,可只有邪修是这种绯色。“七师姐。”郭汉历声音低沉。“你说这宗新练得是什么功。”“怎么,现在不称呼人持念道君?”“他也配。你难道没感觉到斗真威压早就散去,他境界已垮,装什么道君。”绯色‘气’自二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出,就好像他们一边御刀,一边修炼。器修什么时候也会这种邪功?还是说这两人压根就不是正派,而是一对邪修。七师姐心中还带着不满的情绪,面上浮出虎相,声音在风中散去。“修哪门子功法老娘不知道,可他别真把咱们想容宫的人当傻子。蜀白君那张器修的皮早就自己扯开来,这位大徒弟究竟是器修还是邪修,日后自然有分晓。”“真要是邪修,那妹妹你舍得下手?”有位师姐问。正派和反派不容,碰上是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郭汉历气势一变,面上也浮出狼相,两眼不似常人。琥珀狼瞳转动时一卡一顿,俊秀面容上的攻击性让人无法忽视。“打是亲,骂是爱。七师姐你又没追过人,我说这些你们不懂。”听十叁这么说,七师姐一句孙子骂出口,“今天没时间让你再折腾下去,想再打一回下次找机会吧。今天一定要解决咱们得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不然回去要被师父唠叨。反正这宗新境界垮掉,收拾他的机会有得是。当务之急还是处理这件事。”狼相退去,但郭汉历却更加亢奋起来。“了解。”反正他是人也要追,邪修也要杀。“再背一遍。”魔音入耳,李含茂快头疼死了,她站在刀上腿肚子都已转筋,还要不停背练气期入门诀窍。“要先感受我身体里的‘气’,调动‘气’。让‘气’在我的体内滑动,直到‘气’受我控制游走在身体各处!这次行了吗师兄!”她都快背八百遍,嘴皮都要磨破。“谁让你只过过嘴的?按照诀窍用心感受一下。”他想试验一番。宗新有些猜测想要在李含茂身上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因为和他有过夫妻之实,妹妹才会身体内有他的‘气’,且还是他修炼《酥骨经》的‘气’。再有就是,全身经脉已损的情况下,妹妹能否不通过经脉,运转从他这处得到的‘气’。“这怎么感受?我不是全身经脉受损还不能修炼吗?”她都不知道全身经脉受损到底是什么感受,自己摸摸身体倒是也没有地方发疼,难道说是当时被扔下山时感受到的死意就已算作经脉受损?想归想,李含茂还是照做。她先尝试感受所谓的‘气’,沉下呼吸,将思绪清空,李含茂发现身体竟然渐渐开始发麻,紧接着鼻间无法出气,但体内却腾升起一片绯红颜色。她竟然能在漆黑中看到绯红颜色!这就是开识海,入自己体内能看到的内容吗!咦?李含茂用意念推动这片绯红颜色,她的意念竟然从中间穿出去。因为还不能灵活分开控制意念和身体,这一下李含茂差点真摔下去,还好被宗新抓住。李含茂没有害怕,反而兴奋起来。如果想得方向正确,那这绯红的东西应该就是‘气’!‘气’已在她体内!耳边能听到宗新的鼓励:“继续,你做得很好。”她信心十足,不再以推为主,开始向两边拨开这片‘气’,随着她得意念,‘气’也缓慢被她拨开一条缝隙。李含茂额前碎发也被汗水打湿,她感觉这‘气’怎么有千斤重,除了刚开始拨开的缝隙,之后任自己再怎么使劲也不能让‘气’产生丝毫变化。李含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