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但圣伯多禄还留有一部分余力。
教宗抬起手:“结束了。”
光芒长矛对准了青年的脑袋,就在出手的前一刻,后者睁开眼睛,道:“是结束了,不过……”
“赢的人,是我。”
一抹红色的丝线从白维的指尖牵引到了很遥远的地方,而这个丝线也缠绕在了教宗的右臂上。
悬停的金色雨幕的尽头,一把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穿行着,顺着红色丝线的路径逆飞而回。
正是之前不见了踪影的云胡剑。
这把剑不过一招无理手,也是提前藏住的伏笔,御剑很耗费心神,所以藏剑就格外重要。
云胡剑是一把有情之剑,情丝不断则兵刃不断,不论多远它都能回到手里,因而这情丝就是关键。
如今白维和云胡剑之间阻挡着教宗,那么这把剑毫无疑问会贯穿情丝缠绕的上位英灵。
单凭实力白维的确不是教宗的对手,后者战斗经验之丰富对力量运用之纯属都完全在他之上。
但正因为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白维已经在考虑如何才能找到破绽和胜利的契机……如果没有弱点,那就创造弱点。
只要多给教宗一分钟时间,他就能轻易的杀死现在的白维,可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试图阻断云胡剑,要么和白维拼命,但凡多一秒犹豫,他都会死。
圣伯多禄沉默不言,手里的光芒逐渐淡化散去,似是放弃了抵抗,看着白维的眼神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没有憋屈也没有后悔和遗憾。
云胡剑飞驰而来。
白维心说胜负已定。
然而,云胡剑忽然间发出一阵阵细碎的剑吟声,飞剑悬停在原地,被一层层半透明的丝线包裹缠绕,情丝没有断裂,但被拦截在了原地,云胡剑无法抵达半寸之外的老人的躯壳。
白维凝视着突然出手的人,他咧咧嘴,或许早已猜想到了这一幕。
编织者果真是一直潜伏到了最后,来摘取胜利的果实。
“黄金帝王的余韵,就由我接收了。”
“你也算是虽败犹荣,不必怨恨什么,你不过是输给了天命而已。”
编织者不温不火的开口说着话,却毫不客气的拾起地上的卧虎刀,卧虎刀在他手里挣扎反抗却被丝线缠绕操控而无法挣脱。
白维半闭上眼睛,有些意识模糊的他并未注意到,挥落的刀光被阻断了。
意识断绝了片刻后,他仿佛听到了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回响,有名淡金色长发的女孩正在大喊着什么。
——不要死!
——父亲!
第一次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声音格外清晰。
白维混沌的思考顷刻间夺回了清醒……曾经何时也有过这种感觉,将要跨过生死边界的瞬间,死死拉住你手腕的那个人,永远是亲人。